第200章:“你诈我!”
俞知远心下既痛又恨,未免叫人瞧出端倪,偏还得竭力掩饰,整个人已快被那极致压抑着的情绪逼疯,五指嵌进掌心,涌出的鲜血将靠里的那侧袖子都染成了一片深色。
他用恨不能生啖血肉般的眼神盯着萧厉:“还在信口雌黄!你这害了少君和县主的奸贼,当也自剐烹肉受此极刑才是!”
萧厉冰冷又懒散地一抬眸:“害死驸马和县主的,不正是俞参军你么?”
他眼底的压迫和沉锐逼得人不敢与之直视,语调却再稀松平常不过:“放心,本侯保证将俞参军活剐烹肉时,同俞毒士煮在一个锅里,让你父子二人骨肉团聚。”
这话让在场众人都感到了一股自肺腑窜起的寒意。
俞知远也被萧厉那个眼神惊到,一时竟忘了再说话,萧厉食指和中指朝他夹举起一封信,凉薄问道:“这信俞参军可还认得?”
张淮在边上瞧见萧厉手上那信,面上微有异色,只是很快隐了去,没叫任何人察觉。
俞知远则死死睇着萧厉手上那信封,似在思索那封信的真假,很快便似做出了什么决断,讽笑出声:“随便抓一裴营贼人来污蔑俞某不成?现又想用封不知所谓的信件给俞某强安罪名么?”
萧厉眉稍冷淡一挑,将手上信件递与边上亲卫:“念。”
那亲卫接过后,取出里边信纸念诵道:“父亲尊鉴,株州一别,已过五载,敬问父亲安泰。儿于仲冬随先生远游,行经青州遇大雪,见荒民携稚儿行乞,忆及昔年父亲遍叩朱门为儿讨粥食,不禁心伤而神黯……”
那亲卫每念一句,俞知远面上就更白一分,到最后唇都已有些克制不住地哆嗦。
这信,是他写给俞敬文的无疑。
萧厉抬起一手,那亲卫止住了念诵。
萧厉抬眸问俞知远:“这封信,写于韶景十三年季冬,还要继续念下去么?”
俞知远用力咬紧齿关,说不出一句话来,他脑中已结为一团乱麻,不清楚萧厉手上到底还掌握了多少他同俞敬文互通的信件。
萧厉似知他所想,漫不经心道:“令尊大抵是想念俞参军得紧,才将俞参军寄回的每一封书信都装匣妥善保存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,另一名亲卫已捧了一方锦匣递上来,萧厉接过,反手倒扣淡漠道:“俞参军大可继续狡辩,本侯命人一封封念下去便是。”
锦匣中的信件便洒落一地。
俞知远瞧见那雪花般洒落的信件,神色更为灰败,整个人也几乎站不稳。
城楼上则一片哗然。
刑架那头似有了细微的动静,萧厉投去一瞥后,神色变得有些意外:“竟还没死?”
随即微讽道:“这场游戏已结束,留他性命无用。”
他淬了冰般的眸子幽邃乌沉,轻飘飘吩咐刀斧手:“继续活剐。”
得了示意的刀斧手,扯起铁链要朝刑架上已血肉模糊一片的俞敬文继续剐去。
城楼上却急急传来了一声崩溃至极的大喊:“住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