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在愤怒和憎恶,但又忽有尖锐的愉悦,像整片胀痛难受的痛楚,突然有根针戳了进来。
她的唇很柔软,气息清冽甘甜,像清凉舒缓的止痛药膏。
贺循神色恍惚地睁眼睛,脸色滚烫发红,说不清是愠色还是羞恼,眼睛蕴着薄薄水光,有种无力的脆弱。
黎可眨眨眼——她的心还是会跳,也还是觉得他的样子好看。
“你要是不吃,我就亲你的嘴,一直亲到你吃为止。”
她语气嚣张。
他语气恨恨的冷冷的:“你少来这套。”
黎可很恶劣地笑,又凑过去亲一口:“没办法,虎落平阳被犬欺,你乖乖吃东西,吃完我就松开你。”
声音又有柔和安抚的意味。
等黎可再端起燕窝肉汤,舀一勺递过去,这下贺循只是拧着眉棱,手掌握拳,任由面上微红的羞恼蔓延,僵硬沉闷地张开了口,愤懑咽下嘴里的东西。
喝完了燕窝肉丝汤还有刚熬好的清粥,两样东西都吃了小半碗,黎可再倒了杯水给他漱口,看着他冷淡地仰起下巴,咽进喉咙。
她也说话算数,解开了绑在他手腕间的领带。
劲瘦的手腕已经被领带勒得发红。
只是贺循刚把紧皱的眉棱放平,那双纤细的手又在他胸口摸摸索索。
“你干什么?”
他又开始恼。
“你不是有洁癖吗?如果有力气的话,那就去浴室洗个澡,待会如果出门去医院也方便。”
黎可面不改色地解开他睡衣的纽扣,“如果没有力气,那我帮你换个睡衣。”
这人能忍受身上皱巴巴的睡衣,可想而知的确是难受了。
贺循瞪着眼,他双手握成拳,松松紧紧,任由她把一路纽扣解下。
被黎可这么一通折腾,再怎么迷糊的神志也清醒了,他紧抿薄唇,迟缓地掀开被子,扶着床头柜站起身来,的确是想去浴室洗澡。
“走吧,我带你去浴室。”
黎可坦坦荡荡地拽着他的手腕,“要不要我帮忙?”
他步伐虚浮,哑声冷道:“不必!”
黎可耸耸肩膀。
主卧的浴室是无障碍的,对他来说不会不方便,浴室的轨道门在黎可面前关上。
她也有事情要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