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,她继续上楼,但动作却比之前慢了很多。
其实周予白走了才比较好不是吗,昨晚的混乱就该随着夜雨一并过去,他们会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,分开一段时间不联络,等再次相约的时候,便可以当作之前什么都没发生。
直到掏出钥匙开门,她都还在思索着这些事。
“回来了?”
一个低沉又慵懒的声音忽然从客厅传来。
孟逐手里的钥匙“啪”地一声掉到地上。
她迟疑地走进去,果然看见周予白躺在她的懒人椅上,身上盖着她的薄毯子。他换上了一身燕麦色的棉麻休闲服,看起来小憩过一段时间,气息收敛,不再像昨晚那样充满了破坏欲。整个人看起来居家而温和,仿佛理应属于这里。
“……你怎么没走?”
他回得自然:“我不是说过,要等你回家吗?”
“可是,我看到你的车……”
“那车太显眼了,停你们门口会惹人注意,我让人先开走了。”
周予白站起身来,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包,帮她挂在墙上。指尖碰到的那一瞬,她身体微微躲了一下。
他回头看她,像勘破了什么似的,狡黠地笑了一下,像狐狸。
“我知道了。你是不是特意看了一眼,发现车不在了……以为我已经走了?”
孟逐的眼睛满房间乱瞟,就是不看眼前人。
她感觉头顶罩下一片阴影。
“失望了,对吧?”
周予白的气息近得过分,是岩兰草香,是会让人联想到皮革,烟草,新雪这些冷冽又柔软的东西。
她匆忙转过身,生硬地换了话题:“我的沙发罩去哪了?”
“我拿去洗了。”他站在她身后,双手插在口袋里,“有备用的吗?”
“啊?”
周予白以为她是问为什么要洗,露出个坏笑:“昨晚弄得到处都是,得收拾一下吧。”
昨晚混乱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,交缠、呻。吟、指甲的抓痕、流不完的水渍、被撞得发麻的腰。孟逐故作镇定地走到柜子里掏出备用的沙发罩。她装得很好,如果不是同手同脚的话,会显得更自然。
备用沙发罩是橙红色的,就像她现在耳尖的颜色。
她本想自己来,可刚拿出来,就被周予白顺手接了过去。
“我来帮你。”
她没拒绝。两人并肩铺开布罩,手背偶尔碰到,他表现得非常自然,甚至有些怡然自得。
换完后在,整个客厅亮堂了不少。孟逐的客厅连着飘窗台,上面种了不少植物,被打理得很好,显得绿意盎然。周予白下午就在客厅里转着。这样的房子,你可以说它狭小,老旧,却又能窥见主人好好生活,努力向上生长的感觉。
周予白在客厅里慢慢踱步,他的目光停在墙上的照片墙上。
那些照片背景是世界各地的角落,画面里的孟逐眼睛从来不面对镜头,侧脸或背影居多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。让人想要伸进画面里,掰正她的下颌,看看她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心事。
“这些你拍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