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惜晴呆住了。
谢平疆:“这些男人啊……”
杜惜晴想到这些达官贵人喜欢将那小妾当作礼物般送来送去,也不觉奇怪了。
谢平疆呼了口气,相较先前的叹气,这次真情实感得多。
“这病传的贵人极多,圣上出了禁令,禁了那些青楼与暗娼,倒也算是……好事了。”
杜惜晴听到这句,也是心中一叹。
谢平疆:“我原以为……”
她看着床上的烂肉。
“杀你,是很难的。”
谢平疆:“我母亲还未去世前,便想为我寻个好婚事,圣上赐的这门婚事也不差,这人也就爱吃些酒,好色了些,倒也不打人,就是有些窝囊,公婆面上也客客气气的,即便不满也顶多酸言几句,这日子不知好过多少人?”
“可我放不下啊。”
谢平疆道。
“我一闭眼就是那沙漠戈壁,风呼呼的吹,满眼黄沙,夷人的呼喊近在耳边,我一刀下去,鲜血四溅……心中痛快极了。”
“可一睁眼,又是绿瓦高墙,没有风声,树丫上连一只鸟都没有,静极了。”
谢平疆闭上眼。
“和那些妇人说起话,说得也是家中的相公,她们总说我命好,娘家厉害,相公脾气也软,上些手段便能将相公拿下……”
谢平疆又笑出了声。
“我在边疆不知拿下多少夷人的脑袋,如今……如今,竟然要拿下这种男人。”
“小姐,药来了。”
门外传来一声。
杜惜晴转过头,就见贾婆婆站在门外,手中端着一个瓷碗。
谢平疆起身,从摇椅上下来。
杜惜晴注意到她手上也戴着手套。
她接过贾婆婆手中的药,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。
谢平疆柔声叫了几声。
“药来了……”
那烂肉终于有了些许反应,挣扎着抬起手。
可下一秒,谢平疆高举的药碗反转,那热腾腾的药立即泼了他一身。
谢平疆:“我竟犹豫了这么久……”
伴随着那团烂肉发出的哭嚎声,谢平疆转过身,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许久未同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了,还是说出来舒服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