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谈轻出来,几个宫人垂头行礼,那圆脸太监也近前行礼,“奴才向圆,本是毓秀宫的宫人,曾经伺候过隐王殿下,见过隐王妃。”
谈轻闻言有些惊愕,连忙摆手让两个太后宫里的小太监退下了,才问:“是隐王让你来的?”
向圆如他的名字一般,长得不高,很瘦,但脸是圆圆的,看起来很年轻,此刻恭恭敬敬地跪在谈轻面前回话,“是。听闻隐王妃奉召入宫侍疾,身边没个得用的下人,殿下便派奴才过来伺候隐王妃殿下。”
才分开半天,谈轻就有些挂念裴折玉了,忙让向圆起来,问他:“隐王有给我带话吗?”
向圆恭敬起身,在袖中取出一张纸条,谈轻立马接过打开。裴折玉也没说什么,只交待了向圆是从小伺候他的太监,让谈轻大可放心,又吩咐谈轻在宫里安心,他已经去过国公府,会尽量早些接他回王府。
虽然没说什么,能收到裴折玉的信谈轻还是很高兴的,再看向圆,谈轻也多了几分亲切感,“你是以前一直伺候裴折玉的人?那你怎么没有随他出宫?我记得他应该是可以带人出宫的,你当时没去隐王府吗?”
向圆道:“殿下需要有人留在宫中,奴才便留下了。”
谈轻恍然大悟,点了点头,又好奇地问:“听说这是裴折玉以前住的地方,他们没有骗我吧?你从小照顾裴折玉,知道很多他以前的事情吧?”他一连串问了许多,最后两眼发光看着向圆,“你能给我说说吗?”
向圆不由一愣,他只听闻隐王妃脾气不好,但隐王夫夫感情甚笃,所以殿下一下令他就来了,没想到隐王妃与传闻中不大一样,他很漂亮、和气,似乎一点架子都没有。
谈轻早就想知道裴折玉以前在宫里是怎么过的,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比燕一更早就跟在他身边的,实在是好奇得心痒痒,奈何肚子又饿得咕咕叫,他便拉着向圆坐下,催他多说点裴折玉的过去,用以下饭。
一顿饭的时间,足够让谈轻知道裴折玉过去在宫里经历过什么,也足够让向圆了解谈轻。
知道裴折玉从前在皇子所住时,整个宫里都拿他当透明人,慎嫔都不管他,谈轻是心疼的,但从向圆口中得知,裴折玉虽然不得宠却一直很努力积累人手,他也很欣慰。
熬过那七年,六皇子出宫建府时,十四岁的裴折玉就被裴璋顺道送出皇宫,在宫外私下发展自己的人脉,而向圆没有跟着出宫,留在宫中做裴折玉的眼线,也看着慎嫔。
最后向圆收拾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,谈轻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今天饿坏了,平时吃的没这么多的,不过这宫里的日子也太难过了,我才待了半天,就感觉像饿了半个月。”
今天郭嬷嬷故意不给他喝水,他也不是不生气,两个时辰没喝水不停地抄写经书,不仅口渴还废手,所以太后假装不知情要罚郭嬷嬷时,他才会故意阴阳怪气落井下石。
向圆话不太多,可以说有些木讷,不过裴折玉说他是自己人,谈轻就当他是自己人,在他面前抱怨这些。向圆听着愣了下,才说道:“王妃明日还要去抄经书,那奴才给王妃带上一些点心,王妃偷偷吃些?”
谈轻没忍住笑起来,向圆跟以往照顾他的福生和洛白不同,倒是挺单纯的,并不了解他随身都带着吃的零嘴,就是没机会偷吃。
“那郭嬷嬷盯着我呢!”
向圆惭愧道:“奴才没想到。”
“没事。”
谈轻吃撑了,瘫在椅子上,摆了摆手说:“今天太后教训过那郭嬷嬷了,她明天应该不敢亏待我了,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抄经书吧?”
向圆垂头应是,收拾了碗碟让人送下去,便伺候谈轻沐浴就寝。知道这里确实是裴折玉住过七年的地方,谈轻还是挺有兴致的,虽然裴折玉出宫后什么也没留下,他看着也新鲜,到入睡前这新鲜劲才过去。
习惯了裴折玉跟他一起睡,突然一个人睡,还是完全陌生的环境,谈轻还真有些不习惯。
他一叹气,守在床帐外的向圆就问:“王妃怎么了?”
谈轻摇了摇头,看着床帐上的流云纹,又叹道:“没什么,早点睡吧,明天还要去请安。”
向圆沉默须臾,说道:“再过两天就是中秋,届时宫宴,殿下会入宫,便能见到王妃了。”
谈轻算了算日子,也是,再两天就是中秋宫宴了,他这才笑起来,“对,那我在宫里在等两天就是了,我睡了,你也早点回房休息。”
外面的向圆应了是,却也没走,执意要留下守夜。
谈轻也不再多想,将被子盖过脑袋,闭眼睡觉。
好在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,睡得早起得也早,向圆伺候他用过早饭,两人便去太后宫里。
今日照旧是郭嬷嬷带谈轻去佛堂抄经书,依旧守在边上盯着,磨墨的太监换成了谈轻带来的向圆,边上茶几也备上了茶水和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