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个男婴,我们不想养了。”梁昭帝道。
“这是一条生命!”
“男婴很晦气,我们家里穷也养不起,你这么有善心,不如你来养?”
李折竹一时有些无措,但不能眼看着男婴去死:“不要可以给我。”
“五两银子,我就把男婴卖给你。”
他瞪大那双杏眼:“你敲诈我?”
“你也可以不买,这男婴养大了可以给你干活,你可以使唤他一辈子,或者把他赘出去,还能赚一笔彩礼钱,怎么就不值五两银子了?你要是不想要就别妨碍我,走开。”
李折竹讨厌这种拿人当商品和物品的感觉,这个女人在不断地估算自己孩子的价值,想办法榨干他的一切,却偏偏对孩子没有爱。
他们冷漠,愚昧,无知,具有性别歧视和偏见,不把人当人。
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婴儿失去生命。
他只好从他仅剩的七两银子中扣扣嗖嗖地掏了钱。
女人接了钱,哼的一声把男孩塞给了他。
他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吁短叹,他本来打算用这些钱买一辆驴车的,这样他们就有了代步工具,但是救下了男婴之后,他的钱就不够了。
一会他得找顾茗松借一点。
当他抱着婴儿柔弱脆弱的身体时,他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真的收养了一个婴儿。
他向村长买了一点米糊,像是奶爸一样一点点喂给婴儿,小婴儿像是很久没有喝过奶水,大口大口地疯狂吞咽起来,然后呛咳出来。
他只好又擦婴儿的嘴巴,重新喂给对方。
他需要找村里刚生小孩的妇女要一些奶水,可惜以这个村子对男人的态度,他不知道能不能要来奶水。
“你要奶水?”抱着孩子的女人冲他问。
“可以借一些吗?”他提着刚买的猪肉,期待地问。
“行吧。”女人看了一眼他提着的猪肉,勉强同意了。
看到小婴儿吃上奶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
这么折腾了好久,他累的不行,又买了一些容易消化的羊奶,打算夜里喂给孩子,还买了换洗的尿布。
他叹了口气,愁苦地想,他做完任务就离开这个世界了,他不可能管这个婴儿一辈子,到时候这小孩怎么办?
他只能希望等自己出了这个村,能给对方找个好人家领养了。
“我看你是自讨苦吃。”顾茗松坐在椅子上,看他手忙脚乱地奶孩子,“你能管得了一个婴儿,但是你能管得了所有弃婴不成?”
“能管一个是一个,还能真让梁昭帝把小孩溺死不成?”
“你心太软了。”顾茗松支着下巴看着他。“会吃亏。”
他不置可否。
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下来,照在李折竹耐心哄婴儿的侧脸上,为他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,显得有些圣洁。
顾茗松忽然发现李折竹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,而是透着淡淡的金色,像是神明的一缕神光顺着阳光爬上了他的脸颊,进入了他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