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得躲远点儿。
至于他锁骨处,被自己刺伤的地方……
宁瓷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,狠心地想:那是他的伤口,纵是我刺的,又与我何干?!
可这般来回了好两三日,她的良心终究还是占了上风。
这一日午膳后,宁瓷正在为太后捻针,她这两日已将金针里淬的毒加大了好几分,再从太后的脉象探来,中毒已有四五成。
看着太后日益蜡黄和消瘦的脸颊,看着她每日越来越吃不下饭菜的模样,宁瓷好言安慰着:“老祖宗您是忧思过度所制。”
“哀家能不忧思过度么?”太后难受地道:“这么些天了,湛儿还在宗人府里关着。哀家劝说皇帝好几回,都没有用。”
因燕湛的事儿,涉及到阿木尔将军被俘那日,午门射杀宁瓷一事,所以宁瓷好奇地问了一嘴:“是射杀我的凶手还没抓到,没办法洗脱燕湛的罪名吗?”
太后的面色一僵,没有回答,口中而是转了个圈儿说了句:“是也不是,总之啊,哀家是老了,不中用了,就连皇帝都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啦!”
宁瓷立即心领神会。
看来,有些事儿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,太后这人心狠手辣,怕只怕,为了燕湛,她要背后密谋个什么。
但若是要密谋,恐怕,严律会是这事儿的主谋。
怪不得这几日,他频繁来慈宁宫与太后议事。
原来如此。
宁瓷忽而心情低沉了几分。
哼,原以为,他这几日频繁来慈宁宫,是想与自己纠缠呢!
竟是为了这个。
她的心情低落,捻针的手也不自主地用力了几分,太后只觉得穴位处一阵酸胀痛麻,周身绵软至极,忍不住地哼哼了好几声。
好在,这两日天气阴沉,抬头看看殿外的天色,似是又有一场大雨要落。燥热了数日的热度,终究是稍稍凉爽了几分。否则,若是在闷热天气里对太后这般没轻没重的,她指不定对宁瓷好一通斥责。
却在此时,达春领着一人从殿外奔来。
宁瓷正在一个个地收针,抬头一望,便看见严律的身影正向着殿内方向走来。
宁瓷的心再度狂跳了起来,脸颊也是不自主地开始泛红,手心冒汗。
最后一根金针在收的时候,却忍不住指尖香汗滑腻,没拿好,稍稍在拔针的时候,在太后的皮肉内微挑了一下,太后顿时痛得呵斥了一声:“连个针都拔不好,你想害死哀家的么?!”
宁瓷心头一凛,低眉顺眼地胡乱道:“是这处穴位有血瘀,方才让老祖宗这般难受的。”
太后瞪着她,似乎有些不大相信:“真的?若是让哀家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,你看哀家怎么惩治你!”
宁瓷尚未回答,达春就已经领着严律站在了殿外。
达春一步跨进,禀报道:“太后娘娘,严尚书来了。”
“进来罢。”太后一脑门子烦闷,正是气不顺的时候,语气也不由得森冷了几分。
宁瓷将所有金针全数放回小木盒里,手中速度刻意放慢,她想瞧瞧严律锁骨处的伤口愈合了没。
虽然那一处伤口被衣领所遮蔽,但是,她就是想要瞧瞧。
谁让那伤口是自己刺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