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快带主子入密室!’莫霄急喊。
主子这副模样,绝对不能让其他人见到!
‘海蝶,快拿锁心链!’文衍嘶哑着声音喊道。
马婧在旁吓得呆了,只能看着这三人手忙脚乱地将失控的朱友文抬走。
三人跟随朱友文多年,曾见过几次他兽毒发作,每次发作,主子皆痛苦不堪,且失控如野兽,六亲不认,随意出手杀害。这一两年来,朱友文好不容易渐渐能自己控制住,谁知今日被遥姬刻意用狼毒花诱发,他拚命死撑着才回到渤王府,却最终还是不敌兽毒发作,丧失人性。
三人将朱友文架入密室,海蝶取来锁心链牢牢缚住他,那铁链上带着尖刺,根根尖刺直入肌肤,他如困兽般在密室里痛苦咆哮,狂扯锁心链,却只是让尖刺越刺越深,转眼便浑身鲜血淋漓。
兽毒发作,无药可解,只能随着时间过去,让毒性慢慢减退,直至朱友文恢复意识,重拾人性。
三人不忍见主子受尽折磨,退到密室外,个个愁眉苦脸。
‘主子究竟有何把柄落在遥姬手中?竟任由她如此宰割?’海蝶不解。
莫霄似欲言又止,文衍见状,催促:‘你知道些什么?倒是快说啊!’
‘难道是红儿父女未死,被遥姬发现了?’莫霄吐出实情。
‘你说什么?他们父女俩未死?’海蝶震惊。‘你快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?’
他们夜煞三人向来坦诚以对,莫霄只好道:‘那日我见主子一剑刺向那掌柜,并未刺中要害,当下便起疑,主子出手向来一招致命,我猜主子是想暗中留下这对父女性命,所以才帮着主子——’
向来稳重的文衍忽然发难,一把揪起莫霄衣襟,怒道:‘你在想什么?主子不杀那对父女,你就该暗中杀掉,而不是救活那两人!那可是抗命!’
莫霄推开文衍,海蝶也道:‘你是该将那对父女除掉。’
莫霄不发一语,好半天,才道:‘杀这两人不难,但我就是不想!’
海蝶怒道:‘主子因为郡主的关系,一时心软手下留情也就算了,但怎连你也傻了?我们是夜煞,听从陛下密令,背叛陛下是何等下场,你会不知?你武功再高,有主子高吗?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由主子来扛?’
文衍也道:‘当时你本有机会替主子悬崖勒马,但一时跟着心软,反倒是害了主子。’
莫霄被这两人念得面红耳赤,反驳道:‘但我喜欢现在的主子!’
文衍与海蝶一愣。
‘跟了主子那么多年,何时见过主子快乐了?何时又能与主子一起玩投壶了?这在以前,我想都不敢想!我不希望这样的主子消失!’莫霄道。
在他眼里,现在的主子,有了喜怒哀乐,有无奈也有难得一见的温情,这才像个人,而不是以往那个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渤王。
‘你是脑袋进水了吗?郡主对主子这样一厢情愿,你也跟着有样学样?’海蝶气得打了莫霄一巴掌,他不避不闪,结实挨了这一巴掌,海蝶不由气消了一大半,柔声道:‘你别忘了,我们都是被乱世遗弃的孤儿,要不是被选入夜煞,你我哪可能活到今天?没有夜煞,就没有今日的你。身为夜煞,我们只能听命,别无选择。’
‘但主子做了选择!我尊重主子的选择!’莫霄红了眼。
‘难道你想与陛下为敌?与整个大梁为敌?’海蝶问。
‘我愿为了主子,与任何人为敌!’莫霄说得满腔热血。
海蝶真不知该说这人傻了还是忠心过头,身为夜煞,照理该忠心的对象是陛下,而非朱友文,但她却多少明白莫霄的心情。她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主子,但这样的主子,却是充满弱点,让人担忧。
‘好了,别吵了。’文衍叹了口气,‘主子兽毒发作,眼下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救出郡主。’文衍道。
‘怎么救?’莫霄问?
‘欲救郡主,必得先一探敌方虚实。’文衍思忖,‘我先潜入太卜宫一趟,看看遥姬究竟在搞什么鬼?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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