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既已用闻折柳换了玉符,自然是要玉符物有所值。
何霁月轻轻甩了下头,抛去脑海中那双哀怨的眼,颔首:“也好,你派人去罢。”
她本意是全队人马平匪乱,折返途中,她再亲自去平阳郡接出阿爹与小弟,但陈瑾担心得不无道理。
景明帝是只狡诈的老狐狸。
她给的玉符,不一定就是真的。
派一队人马前去检验,若玉符为真,便可早些确认阿爹与小弟的情况,即使御玉符为假,提前得知,也好早做打算。
“不过别打草惊蛇,若发现情况不对,切莫擅自行事,先斩后奏。”
“明白,我挑几个机灵的去。”
“匪盗情况,又探得如何了?和之前探的,是否有变?”
“暂无变化。”
“那按原计划行事,先派几支分队潜入其中挑拨离间,再视情况解救无辜村民。”
“明白。”陈瑾转身要走,又被何霁月喊住:“慢。”
“郡主还有何吩咐?”
“……他那边,怎么样了?”
第27章
“‘他’?”
陈瑾脑中迅速过了遍方才谈的话题,没找着指定的人,挠了挠头:“谁啊?”
梦里何霁月无所顾忌,对闻折柳,名和字混着喊,现实中面对不解风情的陈瑾,近乡情怯,又难以启齿,别扭了好一会儿才把名字说出来。
“……闻折柳。”
“噢,闻公子啊,”陈瑾咧开嘴憨笑,“他还是老样子。”
“‘老样子’?”
这回轮到何霁月不懂了。
正是不想让他人察觉到她对闻折柳的看重,她很留意自己向外人提起闻折柳的频率,这分明是她出京城来,第一次提到他,哪儿来的“老样子”?
“什么老样子?”
“就是被那位关在后宫,养着,称不上好,但也没那么坏。”
一提到景明帝,何霁月脑中又浮现,她率军离开前,景明帝那双猥琐的眼。
“何丰可有对他行什么不轨之事?”见陈瑾摇头,何霁月放松片刻,忆起闻折柳那张苍白的脸,心再度狠狠揪起,“那他,身体如何了?”
“说是刚入宫,饮食上还不太适应,不怎么吃东西,总窝在屋内,也不怎么说话……但有无恙照顾着,应该出不了事。”
闻折柳向来警惕,每到个新环境,总要适应很久才能接受。
幼时去京郊寺院祈福时,路上不慎耽搁,她同他一间房过夜,刻意将软榻留给他,自己在下边用草铺了个垫,闷热夏夜就这么捂了一晚。
她休息得尚可,闻折柳却一夜未眠,次日脚步虚浮,眼下青紫,像被人狠狠揍了好几拳,又沾上浓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