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折柳再好的秉性,也被它一阵接一阵的痉挛,消磨个精光。
这腿真烦,为何老是抽?
“陛下,贺兰太医来了。”小白在外头轻叩门,得到准许后,领着贺兰远与她药童入内。
闻折柳环抱小姑娘,留出她一只胳膊,让贺兰远诊脉。
“公主刚吐了奶,可有大碍?”
贺兰远低头瞧了瞧小姑娘,又抬头看了看闻折柳,面露难色:“公主并无大碍,只是……”
她尾音拖长,却不一下将话说完,只是这般吊人胃口。
“只是什么?你说。”闻折柳虽好奇心较重,但重得有分寸,一般情况下,他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人。
除非像现在,事情关乎他在意的人。
他可以出事,可以身子不适,可孩子,耽搁不起。
“只是陛下龙体,不甚安好。”
闻折柳蹙眉。
他身子不好,不是常态么?
贺兰远这样吞吞吐吐,莫非是极不好?
“你还未把脉,怎可下此定论?”
“恕臣直言,陛下,腿部痉挛的症状,是不是有一会儿了?”
闻折柳一敛眸。
他双手托着小姑娘,轻轻递到小白手上:“先将公主抱下去,别吵着她歇息。”
小公主只是抗拒清醒时刻旁人的接触,但一闭眼睡过去,也就什么都不顾了,安安静静由小白抱出去。
待小姑娘抱离主殿,去宁静的偏殿睡,闻折柳才开口询问贺兰远。
“你方才说朕龙体不安,说的是腿疾?”
“是,也不是,”贺兰远垂头,心有戚戚焉,“陛下,臣并非刻意卖弄关子,只是一来,生产极其消耗孕夫体力,出现后遗症,在所难免,二来,您还吃了那性烈的催产药,也会对身子造成很大伤害,三来……”
好似又触到难言之隐,她吞咽好几口唾沫,才在闻折柳眼刀下把话说完。
“三来,您本就体弱,不适宜生产,能平平安安生下个公主,过了鬼门关这一遭,已是万幸,可这万幸背后,要付出康健的代价,您这段时间不宜下榻,需静养。”
到底不是什么好事,贺兰远担心闻折柳受不了,将话说得很委婉。
可她委婉,闻折柳无需委婉。
“你的意思是,朕这腿疾,不只是一时的,之后还会再犯,且朕不止有腿疾一种病,出现其他的不适,也很正常?”
贺兰远后背的官服都被汗浸湿了。
她连连叩首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陛下这病症虽来势汹汹,但太医院有无数名贵药材与医书,定能护陛下周全,微臣会竭尽毕生所学照顾陛下!”
“少说空话,多做事。”
闻折柳腿疼难受,懒得听她掉书袋,招呼她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