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折柳一手搂她,一手晃拨浪鼓。
小姑娘眼睛缓缓闭上,可还没呼吸声放轻,忽地“哇”一下,嘴角溢出半克化的白奶液。
遭,怎又吐奶了!
闻折柳蹙眉,小心翼翼将小姑娘竖起,腥臭奶液顺着她嘴角,滴到她襁褓外头,滑落到闻折柳干净整洁,每日熏香的龙床上。
闻折柳此人爱干净,衣服脏了湿了,都得即刻换。
可望着小姑娘紧皱的眉头,他心中没有嫌弃,只是心疼。
她小小年纪,便遭此横祸。
真是造孽。
贺兰远不是说过,小姑娘身体不错么?怎么也跟他一样,脾胃虚弱,动不动就吐?莫非是遗传到他身上的毛病,但贺兰远没发现?
“难受就吐,没事的。”
闻折柳笨拙顺着小姑娘的后背,学着他之前弄脏床榻,何霁月照顾他的一举一动。
小白不是去请贺兰远了么?怎地还没回来?
“哇——”小姑娘吐过奶,好似更难受了,哭得愈发厉害,嗓门极大,简直要将养心殿屋顶的瓦给掀翻,离了那口堵在喉咙的奶,她嚎得愈发山摇地动。
闻折柳耳畔嗡鸣,心中却满是欣慰。
闺女身体应该还是不错的,只是受他牵连,才会表现出不适。
“好了好了,不哭了。”
闻折柳想抱起小姑娘轻轻摇,又担心晃得她头晕目眩,只好作罢。
“不哭了乖乖,越哭越难受。”
唯恐惊扰闺女,闻折柳附耳轻哄。
他脾胃不好,常吐,相关经验丰富。
每每情绪过激,胃脘就容易不适,纵是欣喜的笑,也得适度,遑论伤心大哭?
只会越哭越反胃。
相较于他,小姑娘肠胃本就不娇弱,只是哭狠了,才会溢两三口奶。
哄她不哭,应该就没事了。
如闻折柳所料,小姑娘听他轻声细语,慢慢也就镇定下来,缓缓阖上眼,沉沉睡去,不哭,也不吐了。
将她哄睡,闻折柳才后知后觉自己那腿一直在抽。
只是方才顾着哄孩子,他连自己的痛都忘了,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,他是伤疤没好,就将疼忘了,怪道这痛楚老是找上他,敢情是蓄意报复。
闻折柳一手抱闺女,一手往筋挛的腿压,苦中作乐想了会儿,抿唇笑了笑。
别闹,小姑娘要睡觉。
腿听不懂人话,接着痉挛。
闻折柳再好的秉性,也被它一阵接一阵的痉挛,消磨个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