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含月难堪的不仅是被裴凛渊惩罚教育,还有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满是污迹的脸颊。
刚才她连上裴凛渊的车都难为情,坐在车上只坐了座椅的三分之一。
现在脏兮兮的被裴凛渊抱在腿上,只觉得如坐针毡,而非受宠若惊。
裴凛渊穿得整洁得体,却丝毫不在意她身上是否干净,没让她坐治疗室里冰冷坚硬的椅子,将她抱在了怀里,将她额头的冷汗和脸上的血污用质地柔软的巾帕一点一点拭尽。
她进治疗室前杨争辉就问过裴凛渊要不要给她换身衣服了,只是裴凛渊之前在现场就抱过她,要染脏早染脏了,直言当务之急是把她体内的芯片弄出来,这才没有顾及这些细枝末节。
郑含月心想怪不得裴凛渊手下的人都对他心悦臣服。
谁能抵抗一个头脑睿智、恩威并施的领袖,谁会不相信他能带领他们开创美好的家园?
她认为裴凛渊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理由,包括做了她的监护人却对她进行放养。
他将她寄放的家庭是犹太家庭,背后是庞大的犹太财团。
犹太财团掌控着金融体系与媒体话语权,连主导军事工业复合体的盎撒财团都无法挫伤其锐气。
犹太人只信教,而盎撒讲究血统纯正。
裴凛渊身为华裔,从开局就被迫选择了阵营。
裴凛渊来到美国后,对犹太财团有倚仗也有较量,相处的关系十分微妙,一方面出资建教堂,争取合作机遇,另一方面又悄无声息地打破了他们对于某些行业供应链的垄断。
他明面上不参与政治博弈,暗地里观察着国际动向,双面押注以求生存。
商品交易的诞生,一是基于信息不流通,二是由于信任不传递。
有她这么一个“养女”为质押在犹太财团的掌控中,能让很多人安心。
要是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,裴凛渊的慈善也不会做到她身上。
那些对她的价值深信不疑的人都是这么想的。
但这是在基于裴凛渊没有对她偏宠的基础上。
否则她就是裴凛渊的软肋,反而会变成要挟他的筹码,变得不再安全。
与死亡相比,她寄人篱下受到的委屈不值一提。
她是心甘情愿做这个角色的,甚至希望能帮到他更多。
毕竟裴凛渊要是倒台,不只是他的性命难以保全,以他傍身的华裔群体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靠山,各自为营容易产生分歧,激化矛盾,到最后一定是树倒猢狲散,上下乱成一盘散沙。
不过随着她的成年,监护关系解除,这点价值消失殆尽。
下一步他会怎么做,郑含月琢磨不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