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泰安答:“为父自然是记得。”
“那今日父亲为何像旁人一样,对女儿背上烂了的胎记起疑?”
李泰安一哽,霎时无言。
片刻后尴尬回:“是为父粗心了,一时没记起你想去掉胎记这事儿。”又说:“不过近两年,你确实没怎么提过这块胎记了嘛。”
“女儿不提不代表不在意,尤其是这次成亲后……”苏荷声音哽咽,沉沉望向谢无痕。
谢无痕看着她:“娘子成亲后,怎么了?”
她眸中隐隐闪出泪光:“贫妾不想让夫君看到这块胎记,贫妾害怕夫君嫌弃,故尔私下让张姑姑四处打听,好不容易寻来这一味药剂,早晚涂到胎记上,以求能药到痕除,只是没想到……竟引来这样大的风波。”
她不只要消除谢无痕的疑心,她势必还要让他心怀愧疚。
谢无痕兀地想到了洞房那夜,她确实有些闪躲,他也确实没留意她身上胎记,黑灯瞎火的,谁会想到这一岔?
他行至她身侧:“娘子宅心仁厚,实在不必如此多虑,往后莫要再涂什么药膏伤害自己了。”
他面色柔和,语气里溢出关切,或许真的愧疚了。
苏荷胸口略松,垂首拭泪。
张秀花抓住时机噗通一声跪地,哭天抢地:“老爷啊,夫人啊,少爷啊,小姐为了这块胎记当真是吃尽了苦头啊,天可怜见的,你们竟还要这样疑她,奴婢瞧着实在是心疼啊……”
她这会儿是真哭,是真心疼。
那日苏荷说处理胎记之事后,便将所制毒粉涂在了后背,涂成李姝丽胎记的形状。
那毒粉刚接触到皮肉,便发出一阵“嗞嗞”的灼烧声,痛得苏荷冷汗直冒。
张秀花心疼难抑,颤声问:“这伤要多久才能好?”
苏荷答:“烂掉背上这块肉,便能好。”
张秀花一惊:“为何要烂掉一块肉?”
苏荷答:“只有烂掉这块肉,伤愈后旁人才看不出这背上之前到底有无胎记。”
那一刻张秀花才发现,这个女娃娃不仅对恶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
此时她边嚷边哭,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。
苏荷也哽咽开口:“没想到,我在别院大病一场,非但没得到家人的关心,反而还招来家人莫名其妙的怀疑。”
她说着望向李建业,那时李建业也正恼怒地盯着她。
二人沉沉对望。
她不疾不徐地问:“大哥年长我两岁,去年才入府,我与大哥虽亲如手足却也是男女有别,敢问大哥,你是如何知晓我后背有块胎记的?”
李建业猛然顿住,好似被踩中死穴……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