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眷脸红了一瞬,整个人僵硬到仿若被定在原地,在陆鹤南疑惑的注视下,她忍不住小声提醒。
只是因为声音过于温软,落在陆鹤南耳边不像提醒,倒像娇嗔。
他轻笑,仍维持着俯身的动作,回答得轻描淡写:“就让他们看。”
梁眷拗不过陆鹤南,也无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这么私密的事情,脚跟轻抬,手搭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借力,飞快地踩住平底鞋,一气呵成,再挽着他的胳膊,将他扶起来。
只可惜还没等长舒一口气,微垂的目光甫一瞥到那双前一秒还穿在她脚上的高跟鞋,这一瞬便勾在陆鹤南指尖上,梁眷就好似受惊一般移开视线,扭过头,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更深处,任淡淡的烟草味充斥鼻腔。
“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?”
梁眷拽着陆鹤南的衣袖,脚步因为穿上平底鞋而轻快了不少,只是声音闷闷的,耳根红透。
平日最讨厌在镜头前展露隐私的人,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大张旗鼓地做尽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。
陆鹤南散漫地笑了笑,拥着梁眷慢慢向前走,空留给娱记一对分外般配的背影,和地面上一双并肩交叠的影子。
“不是你说的吗?电影后面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,我不忍心让你的影迷们失望,更不想让他们因为看不见后面的剧情与结局,而抱憾终生。”
除了梁眷以外,再没有人听到这句话。
但陆鹤南一诺千金,往后的漫长光阴里,他竟真的因为妻子于多年前,在公众面前的一句玩笑话,而强行忍住自己对镜头的抵触。
高墙外的世人才得以有幸看见,那些婚后岁月的幸福一角。
梁眷抿住唇,心里虽受用,面上却不显,故作若无其事地问:“你看到采访直播了?”
陆鹤南轻点头,避也不避直接承认,夸赞更是自然到脱口而出:“各个平台都在推送,实在太耀眼了,很难忽视。”
唇角不受控地勾起,梁眷得寸进尺,双手挽住陆鹤南的臂弯,非要让他点名道姓说得更具体一点。
“陆先生是在说陆太太耀眼吗?”
陆鹤南不置可否地停顿了两秒,语气徐徐道——
“陆先生是在说梁眷导演耀眼。”
梁眷心脏漏跳一拍,脚步慢下来,定定地看着身边的男人,而后闭上眼,踮起脚尖,在别人看不到的通道尽头,在头顶皎洁月光的见证下,虔诚且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角。
他总是这样,无论何时都不愿意让世人遗忘掉她的姓名。
让人感动,更让人不得不爱。
可她是梁眷,也是陆鹤南的妻子,这两个头衔不分先后,永不相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