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不要有遗憾,因为后面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,无论你们看得见亦或是看不见,它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你们的身边,发生在值得期待的每一天里。”
“那梁导,请问——”记者举着话筒,横在梁眷面前,还欲再问。
“抱歉啊,我后面还有行程,改日再问可以吗?”
梁眷弯了弯眉眼,微微俯身做抱歉状,闪光灯下,她星光熠熠的眼睛里闪着俏皮的光。
“梁导后面是还有别的通告吗?”
站在最前面的娱记一边手指翻飞地翻看通告单,一边抓住梁眷动身离开的时间空档,高声问。
梁眷歪了歪脑袋,淡笑着指向他们身后,难得多解释了一句:“是私人行程,我的先生还在外面等我去试婚纱呢。”
对于婚礼,从头至尾,梁眷安心做甩手掌柜,她只抽出一个结束采访后的傍晚,在陆鹤南的陪同下试婚纱、定造型。
话音落下,将梁眷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媒体自觉退后几步,为这位准新娘腾出一条毫无阻碍的道路来。
这条路上没有鲜花,也没有掌声,甚至连灯光都很暗,唯一的光亮还是来自梁眷鞋跟上的点点碎钻。作为今天的谢幕之地,它或许不够夺目,但足够令人难忘。
在高清镜头的记录下,直播画面前的所有观众,都得以有幸看见这宛如电影画面的一幕。
一个身穿淡紫色包臀鱼尾裙的女导演,踩着高跟鞋,提着裙摆,朝着出口通道的方向匆匆离去。她先是快走,而后急切了一些,步伐加快一路小跑。直至面前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影子,步调沉稳,气势高过她几分,与她在同一直线上相对而行,她才渐渐慢下来。
男人身着黑色衬衫,身形笔挺,袖子被服帖地挽到小臂处,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,手里拎着一双女士平底鞋,缓缓向梁眷走来。逆光下看不清脸,不知道他姓甚名谁,直至镜头不断上移再推进,他冷峻的面容才得以变得清晰。
画面里,两个人像是双向奔赴,却又更像是男人纡尊降贵为她而来,且只为她而来——因为无论周遭如何纷纷扰扰,他那双平静无波的桃花眼里,都只装得下眼前一人而已。
影子抵在脚尖前,梁眷怔愣了几秒,惯性使然,她又踩着那道影子向前小跑了几步。
直到距离男人仅剩五六步远时,她才矜持起来,鞋跟落地,下巴微抬,施施然站在原地,等着陆鹤南一步一步走完最后几步路,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。
不知道是哪家媒体职业素质高,先反应过来,率先按下快门,而后一石激起千层浪,“咔嚓咔嚓”的快门声铺天盖地而来,险些将两个人耳鬓厮磨的喃喃细语湮没。
带着男人体温的大衣落在肩上,穿着单薄礼服在冷风口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梁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,长长的喟叹一声,才好以整暇地打量起眼前男人平和的眉眼。
“你怎么来了?在电话里不是说不进来了,怕被拍到,要在外面等我吗?”
陆鹤南听出梁眷尾音里满满的戏谑,勾唇笑笑,没说话,只弯下腰,将手中的平底鞋放在地上。一手扶着梁眷的腰,一手按住她脚上高跟鞋的鞋跟,温热的指节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脚踝,示意她换鞋。
那只白皙修长,骨节分明,只有中指因为常年写字而起了薄茧,看上去禁欲非常,善于批复文件,惯会在中晟顶层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右手,原来也能如此熟练地伺候女人脱鞋。
站在几米外围观的记者与圈内同行无一不在目不转睛地看,却没人敢走上前拍两张近景。哪怕眼前的画面一定会成为明天娱乐版块的头版头条,他们也不敢拿未来的事业生涯做赌注,去挑战陆鹤南为数不多的耐心。
“他们都在看呢。”
梁眷脸红了一瞬,整个人僵硬到仿若被定在原地,在陆鹤南疑惑的注视下,她忍不住小声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