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眷的语气变得松快起来,连表情都放松了不少。她再次拉紧房门,打算回卧室换件衣服,就下楼去花房。见识一下满目红色绚烂后,就同这份浪漫做正式道别,这样才算有始有终。
可房门却被侍应生用力抵住,梁眷一脸狐疑的望过去,不等她开口询问,侍应生就为自己的唐突举动,做出相应解释。
“梁小姐,您是要去看那些玫瑰吗?”
陆鹤南大手笔送出的红色玫瑰,已是遥诗酒店上下,路人皆知的程度。所以侍应生口吻虽是问句,可态度却是十足的肯定。
梁眷轻轻点头,语气虽柔和,心里还是不由得对这个侍应生设下防备:“是,我明天就要走了,所以今天想再去看一眼。”
这个侍应生的话太多了,已经远远越过他本应做好的职责范围之内,让人不得不起疑设防。
听见梁眷这样说,侍应生蹙起眉,像是在真心实意为梁眷做考量。
“如果您是专程去看玫瑰的话,我劝您还是别去了,免得您跑空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梁眷握着门把手的手一僵,还没等听到一个确切答案,她的心就猛地下沉。
“陆先生在两个小时前,已经亲自去花房将那些玫瑰处理干净了。”
侍应生的语气依旧很淡,像是在平静的陈述某个事实,可一字一句,娓娓道来的嗓音,又仿佛带着深入人心的重点。
他是故意的。
梁眷彻底怔忪住,伪装极佳的干净双眸里透漏着不敢置信。
陆先生、亲自、处理干净。这几句话,这几个词,直击她内心深处那片柔软。
梁眷忽然想笑,笑陆鹤南对她的言听计从,笑陆鹤南听不出她的口是心非,也笑陆鹤南的狠心。
静默的酒店三十二层走廊里,感应灯忽明忽灭,侍应生的一声叹息在此时显得格外掷地有声。
“你叹什么气?”
梁眷咬着颤抖的嘴唇,面无表情的抬眸问。
侍应生耸耸肩,语气无奈:“我只是为那些玫瑰感到可惜,那些花开的正是时候,个个娇艳欲滴的,就这样被扔掉,太残忍了。”
梁眷唇边勾起的笑意更甚,像是在认同侍应生的话。
是好可惜。
在这些玫瑰还属于她的时候,不曾去领略它们的芳华,是该叹一声可惜。
是好残忍。
在那些玫瑰开的正好的时候,不拖泥带水的处理干净,是该道一句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