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什么?绍儿的腿果然是你叫人打的!你个王八羔子!”
裴从禄指着裴照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他看向轿子边的都尉徐弼,双眼瞪得直冒火,却又不敢声音太大,憋着一口气叱道:
“别以为你现在当了个山大王就能抖起来了!你?不过就是个贼而已!我们裴家,那可是书香门第,祖上也出过二千石的大官!二千石的大官,你这辈子见过几个!”
徐弼扫了一眼这亲家,朝后摆摆手:
“快点落轿,裴山主,把你手里的帷幔给她戴上,别让人瞧见。”
裴照野冷着脸转身。
一双被捆住的手撩起帘子,她怒火中烧地紧盯着他,连下唇也咬得发白。
……真生气了?
之前不是还挺聪明的吗?
方才被裴从禄指着鼻子骂都毫无波澜,此刻被这双顾盼生辉的眼一瞪,裴照野竟一时大脑空白,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他舔了舔唇,伸手欲扶她下轿。
“你……”
啪!
裴从禄和徐弼同时一惊。
那少女双手被捆,仍然奋力用手背在他左脸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。
毫无防备的裴照野偏过头去。
额前碎发笼住他双目,看不清他此刻喜怒。
徐弼回过神来,这位山主年纪太轻,行事恣意妄为,睚眦必报,他生怕裴照野胡来,连忙道:
“愣着做什么!还不快点把娘子请进去!”
几名卫兵立刻上前扶着骊珠往里走。
裴从禄见状,怒容渐褪,转而笑开:
“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,安敢沾染贵女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从他身旁经过的少女,突然毫无征兆地扑向裴从禄,十指直奔他的眼珠子而去!
徐弼大惊:“快拦住她!”
裴从禄眼下瞬间冒出来三条血痕,这位养尊处优的中年男子惨然大叫。
“你才是下贱胚子!去死吧你!”
被卫兵们死命拉着的骊珠一副凶狠面孔,纤纤十指上还沾着血丝。
门口一阵鸡飞狗跳。
裴照野看了一会儿,抬手摸了摸被骊珠扇过的地方。
他挨了个软绵绵的巴掌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