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这一层关系在,前世的裴照野,为何对覃氏没有丝毫仁慈?
除了覃皇后和少帝沈负动不得,前世覃氏一族削爵罢官,或死或流放,朝堂上几乎只留下覃珣这一根独苗。
还是裴照野说,覃珣是她前夫,官职撸得太干净,骊珠面子上也不好看,这才给了一个虚衔,维持覃家最后的颜面。
裴照野与裴家,与覃家,到底是什么关系?有什么恩怨?
事情扑朔迷离,骊珠一时理不清,只能先跟着卫兵上了轿子。
此刻,对裴家的好奇倒是压过了被抓的恐惧。
不过骊珠心中也有些猜测。
裴照野让她再信他一次,应该是打算先甩掉这些人之后,再找机会伺机救她。
现在这个情况,想要脱身,也是唯一的办法了。
只不过……
她拨开帘子看了眼车窗外的身影,颇觉奇怪地歪歪头。
事情进行得很顺利。
可他的脸色……怎么那么难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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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几条街,悬着裴字灯笼的府邸在夜色中渐渐清晰,有几道人影立在门边,似乎是在等着他们。
骊珠回忆起许多事。
前世婚后,她是见过裴家人的。
那年新岁渐近,是他们成婚的第二年,夫妻二人隔阂渐消,正是浓情蜜意之时。
公主府内筹备正月宴席,骊珠突发奇想,想邀请裴家人来雒阳一道团聚。
“……公主虽是好意,不过,我家中亲眷都是乡野之人,粗鄙无知,恐冒犯公主,还是算了吧。”
裴胤之——或者说是裴照野——起初婉言谢绝了好几次。
然而骊珠却道:
“那可是你的伯父伯娘,你父母早亡,也就这几个亲人了,这些年你又公务繁忙,也无暇回乡,本朝以仁孝治天下,我理当请他们来一趟雒阳相见的。”
“更何况——”
那时的骊珠勾着他脖颈,轻轻蹭他的脸。
“你待我这样好,就算你家里人有什么小毛病,我也愿意包容的。”
反正不会比覃珣那一大家子亲戚更难伺候,更欺负人了。
骊珠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。
裴照野最终还是应了下来,正月前两日,裴家人进了公主府,小住五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