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之前,为什么要说裴胤之是……撮鸟?你认识他吗?”
执竹著的手一顿。
“你还姓裴,”骊珠眨眨眼,“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啊?”
裴照野展颜一笑:“我是他爹。”
骊珠:“……”
长君愤然捂住骊珠耳朵。
“市井粗话,安敢辱娘子之耳!”
昨日更粗的话她都听了,这点倒不算什么。
“好啦好啦,没关系的。”骊珠握着长君的手,移开。
裴照野的目光从两人交叠的手上淡淡扫过。
骊珠对他道:
“你胡言乱语也没用,此事不难猜,你与裴胤之同姓,又与他交恶,必定是裴家某个不受重视的旁支,被族中不容,这才落草为寇,是或不是?”
裴照野只顾夹菜,不置可否。
“你还担心我下了山,见了裴胤之,与他联起手来报复你们红叶寨,对不对?”
骊珠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。
伊陵裴氏再是没落寒门,族内扒拉扒拉,总能找出几个做官的亲戚。
别管官大官小,当匪贼的,哪有不怕做官的?
对面的年轻匪首握着筷子,指节抵着颊侧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认真分析的样子。
“是啊,”他悠悠道,“我可太怕了。”
“你放心,就算我下了山,也不会报官抓你们,你救了我,我又岂是恩将仇报的人?”
她状似诚恳,眼珠滴溜溜一转:
“实在不信我,我也不急着下山,只要你替我寻到我的亲随,就算留在这里一个月,两个月,我都不介意的。”
他头也不抬地挑菜:
“想借我的地盘避祸,还想让我帮你找人,你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响。”
被他一语道破心思,骊珠也不装了。
“我一个弱女子,这一路先是与亲随走散,又被人谋财害命,现下无依无靠,生死都在山主一念之间,替自己做打算,何错之有?”
“山主要是觉得自己吃亏,我可用性命担保,若我平安归家,定当重金酬谢山主。”
裴照野:“空口画饼,没意思,我还是喜欢实际一点的。”
“……你都把我船上的财货都抢走了,这还不够实际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