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缓缓伸手,她没有躲。
轻轻扣住她的后颈,凑上前,在她颤动不已的眼睫上轻轻落下一吻。
真的很像蝴蝶。
早就想这么干了,但那时的房梁上有眼睛盯着,我不能那么做。
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,但这浅浅一触,竟让我心中难以平静。
「我说过,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生于宫墙内,死于宫墙内。」
10
齐源埋头批着奏折,头一抬都未抬。
我跪着,看着蜡烛烧了半截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捏着眉心看我。
满脸都是疲惫。
「你不陪朕了吗?」
「陛下如今贤良拥护,武将济济,后宫安宁,已经没有属下用武之地了。」
齐源站了起来,活动了下肩颈,慢步走到我的身边,将我捞起来。
他神色淡淡地平视着我,我想起来,这样的对视,上一次还是在酒馆。
再见面他在上,我卑躬屈膝跪伏在下,再也无法看他的眼睛。
他的眼眸,早已没了当年的光彩。
「阿隐啊,我们是哪一年遇到的?」
他扶额似乎在苦苦思索。
「五年前。」
他一脸恍然大悟。
「竟这么久了。」
齐源向前迈了一步,和我错开一些距离,拍了拍我的肩。
「这么多年,辛苦你了。只是啊……」他顿了顿,「你这离宫着实有些突然,我还没给你找好地呢。」
我恭敬地行礼:「陛下,属下区区一个粗鲁的江湖人士,好自由来去自如,良田美宅配我,着实浪费了。」
齐源轻笑了声:「那也好,我懂你们这些侠士,四海为家。不过你也不小了,还是要考虑找处地,长长久久地住着。」
很难忽略他话语里的丝丝威胁,但我已然不怕了。
「属下太久没出宫,想看看外头,是不是还是那般热闹,路上不见流亡人,人人得以安居。」
他的笑意,慢慢敛去。
从殿里退出时,我感觉我身边停滞了五年的空气,终于开始重新流转,似是要生出风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