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笑,我什么时候要杀了她?
能饱含痛苦的活着不比眼睛一闭轻松的死去要好吗?
30
我把王姐打包送去医院的时候,她的体重已经瘦到了不到八十斤。
在别墅的那段时间里,她暴饮暴食疯狂吃饭,可她的体重与她吃下去的食物根本不成正比。
不管她吃下再多的东西都是无济于事。
后来我叫救护车,把她送来医院那天,她哭着尖叫说不愿意去。
她似乎已经得了臆想症,指着我说我是寄生虫,一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,一会又害怕得屁滚尿流,蜷缩成一团。
我已经没办法和她正常沟通,只能把她送来医院。
建建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,见到他妈突然变成了这样惨不忍睹的样子,一时间眼底全是复杂的情绪。
曾经的是非对错,在病痛与疾病之间似乎一笔勾销了。
我不懂人类的情感,我把这种行为归咎于软弱。
王姐一看到建建,仿佛看到了救星,状似癫狂的抓着建建的手,指着我大喊道:“她不是人,她是寄生虫,她要杀了我!”
“她要杀了我!”
建建刚开始还在耐心的安慰她,可后来就已经变得麻木,有时候还会崩溃地大哭:“妈你疯了啊,她是人啊。”
因为王姐一见到我就会发疯,我就再也没去过医院。
之后她已经没力气咀嚼吞咽食物,只能靠着输液来维持生命。
医院各种检查都做过了,依旧查不出毛病。
她和曹阳一样,在半夜腹痛最剧烈的时候,撕扯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,盯着自己的肚子大叫着有虫子。
以她身体做成的容器,在某一天里,寄生虫终于满溢出来,顺着她身体之中的每一个孔洞倾泻而出。
我一点点计算着时间,准时在爆发的那一天去了她的病房。
我到门口的时候,她正弓着背坐在床上,她的喉咙之中不断的发出惊骇的呕吐声。
寄生虫混着胃液从她嘴里喷射出来,在床单上汇聚成一滩水洼,有的落在了地上,有的飞在了床上。
那些白白胖胖的虫子们,在床上翻滚扭曲着,她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幕止不住的干呕。
她愣着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,然后把手指伸向了自己的喉咙深处。
她哭叫着把手塞进了自己的嘴巴,强忍着干呕,拼命地抠挖着。
嘴角被手撕裂,一道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从脸颊上蜿蜒而下。
她被送去重症监护多学科联合会诊的时候,建建来到医院对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不治了,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了。”
31
我虽然介入到了别人的因果之中,却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。
这只是一场实验,我更像是为受害者讨回公道,只游走在阴暗之中的刽子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