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八达现在自身难保,估计腾不出手救他。
沈天也有足够信心保住自己性命,他只是疑惑,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造了什么孽,竟能让身边亲近之人个个都对他起了杀心?
他已经把到‘沈天’的记忆整理的差不多了,可最近这两个月的部分,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沈天送走杜坚后,一直忙到夜幕低垂,繁星如钻点缀天幕的时候,才终于抬手止住了庄户们挥锄的动作。
此时周围那群庄户早已累得东倒西歪,几个年轻力壮的尚能坐着捶腿,年长的直接瘫在茶陇间,连手指都不想动弹。
“明日卯时,让几位庄头带着你们继续!”沈天交代了这一句之后,甩了甩衣袖上沾着的苜蓿种子,带着沈修罗沈苍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。
他身后瞬时响起一片压低嗓门的哀叹。
“好好的茶树非要砍了重栽——”一个黑脸庄汉偷偷朝地上啐了一口:“我看这小魔王是存心要败光家业。“
“对啊!往年这时候早该收工喝糙米粥了,偏要折腾什么‘台刈’,剪得茶树光秃秃的。”
“还要在地里面洒生石灰,明春怕不是要绝收?他自己折腾家业,别连累了我们。”
一位老庄户忙拽着他们衣角:“嘘!人还没走远呢,这位小阎王是能惹的?没看到左庄头身上的鞭伤?“
沈天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,行至半山腰的桑树林时,他忽然驻足,看着这些桑树。
七月的桑叶肥厚油亮,在暮色中泛着墨玉般的光泽。
他眯起眼睛,想着前世的嫁接技术——这个世界植物的生命力额外旺盛,若是趁现在这个时节,在桑树上嫁接些良种桑葚,两个月内就能收果,桑叶产量也能小幅提升,来年收成更能翻上两番。
沈天正盘算着,一阵窸窣声引起他的注意,只见树干上趴着几只拇指大小的飞虫,通体漆黑如墨,唯独口器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。
这些虫子正将细若发丝的口器刺入树皮,隐约可见淡青色的树汁顺着口器被吸入虫腹。
“桑蠹?”沈天皱眉,这种害虫在这个世界很常见,还专挑桑树嫩枝产卵。
但眼前这些虫子显然不同——它们的鞘翅上分布着暗绿色的纹路,在暮色中明灭闪烁,竟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。
沈天之前就看到了这些桑蠹,不过在阳光下未发现异常,直到此刻暮色深重,他才察觉到了这些桑蠹身上的纹路不对。
“古怪!”他凑近细看观察了一番,指尖随即凝聚一丝童子功真气,化作细如牛毛的金线,轻轻粘住几只桑蠹。
这些虫豸触须猛地一颤,在他掌心徒劳地挣扎,沈天取出了玉瓶将其装入,瓶中顿时响起细碎的抓挠声。
沈天很想研究这些桑蠹究竟怎么回事?可此时时间不够了,他得尽快赶回城里的御器司,去寻谢学正修习《血魔十三炼》,这桑蠹只能等明日有时间再研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