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你吵架?”
沈郁棠一愣,过了好几秒,她低声说:“吵架也比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好。”
“就算你不问我,我也要说。”
沈郁棠憋了会儿,发现实在憋不住,因为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诉陆宴回。
“我今天本来是和艾莉丝去参加一个艺术论坛。画廊那边出了点状况,我们打算去找一个叫Bruno的媒体人谈谈,看能不能补救。结果在现场碰到了劳伦斯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让他帮你解决了问题。”陆宴回平静地接上她的话。
沈郁棠点头,“是的。”
他沉默了几秒,才开口:“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找我?”
“你在米兰工作啊。而且一整天都没回我消息。”
她的语气不带埋怨,但字句之间还是藏不住一点轻浅的嗔怪。
“我不是不想找你。”她低声补了一句,“只是不想打扰你。你总是那么忙。”
听到这里,陆宴回从沙发上微微前倾,双肘支在膝上,整个人缓缓靠近。
他俯身,视线与坐在对面的沈郁棠齐平,伸手包住她的手,掌心温热,语气极轻柔:
“对不起。是我的错。”
“最近确实很难熬。”他说,
“我想掌权,不想被人掣肘,就必须把欧洲市场拿下来,必须站稳。这是第一步。”
他目光沉稳地盯着她,语气虽是柔和的,但难得严肃。
“等这一关过去了,我就有时间陪你了。”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似在安抚,
“好吗?”
“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?”沈郁棠声音软了些,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。”
陆宴回垂下眼,唇角微动,像是笑了一下,却不带半分笑意,
“因为这些负面的东西,我不该让你知道。”
……
他本就不是一个习惯表达的人,沉默是多年养成的自我保护。
这种保护,从很早以前就刻在了骨子里。
他的父母离婚得早。父亲是个古板严肃,又不懂浪漫的男人。而他的母亲裴竞仪,知名建筑学家,是在千娇万宠下长大的贵门小姐,崇尚自由、生性洒脱。
她不爱沉闷乏味的婚姻生活,在被罗马大学聘为客座教授的那年,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、离国,从此一别两宽。
除了她自己,什么也没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