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亮冲破了黑暗,像是在提醒他,将所有隐秘的情绪连根拔起。
劳伦斯站在原地,半垂着眸,眼底残留的暗色在此刻被剥离。
像一场骤然褪去的潮水,连同那一丝不该有的动摇,一并归零。
下一秒,劳伦斯抬手解开了玻璃门上的反锁。
——咔哒。
门锁被解开的瞬间,一个白色身影裹挟着冷风从宴会厅内闯了进来,烛光随之摇曳不定。
他的动作并不激烈,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感,哪怕一言不发,站在那里也足够让人喘不上气。
这是沈郁棠第一次从陆宴回身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动怒,四周都是他往外渗透而出的低气压。
他没看沈郁棠,径直盯着劳伦斯,目光冷沉,眼底翻涌着隐忍的愠怒。
“你在做什么。”
劳伦斯目光淡淡落在陆宴回身上,他低笑一声,像是对这场突然杀出的对峙感到无趣至极。
“你又是在做什么。”
“你一定要如此吗?裴珩。”陆宴回上前一步,冷眼睨着劳伦斯,下颌因紧咬着牙微动,
“是不是只要我在意的,你都要抢走?”
不是,等等。
他刚刚,叫他什么?
沈郁棠站在一旁,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,突兀地捕捉到了一个新的信息。
裴珩?
是劳伦斯的中文名字?
她从未听他说过,也从未在任何公开资料中见到过这个名字。
也是最后那句话,让沈郁棠忽然意识到,陆宴回的动怒并非只是吃醋。
那些隐忍在他每一个字节里的愤怒和执念,像是压抑了许久,终于找到一个缺□□发。
她的存在,大概只是一根渺小的导火索。
风声更大了些,海潮声一阵一阵起伏。
空气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凝滞。
沉默半晌,劳伦斯终于开口,“我无意于此。”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淡和矜傲,
“你不需要防备我。”
话落,他没有再多言,抬步离开。
只是经过沈郁棠时,他脚步微微一顿,余光在她脸上停留瞬息,就不再回头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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