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刚触碰到门锁的一瞬,一道更快的动作截断了她的动作。
劳伦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迈步向前,长腿一跨便将她拦在了怀中,手掌迅速而精准地按住门锁。
他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,将她牢牢扣住。
紧紧的,压在他温热的掌中。
滚烫而强势,带着无法抗拒的力度。
沈郁棠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劳伦斯。可他神色未变,眼眸里透出极具压迫的沉静。
心下一紧,她又迅速转头看向玻璃门。
陆宴回站在门外,脸色几乎与黑暗相溶,五官隐没在摇曳的光影中,唯有那双眼睛,藏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。
他的手仍旧握住推门的把手,可门在外被劳伦斯反锁,他怎么也推不开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沈郁棠现在是真看不懂劳伦斯了。
他到底想做什么?
“回答我,Ivy。”劳伦斯低眸盯着她,声音低哑,像蒙上了层厚丝绒,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,
“你说从始至终都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。所以在你心里,我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这算什么问题?
冷血资本家的自我反省?
沈郁棠狠力抽回被他覆于掌心的手,抬头直视着他,客客气气地说到:“您是我的雇主,先生。”
“作为雇主,您绅士、慷慨,我很感激。”
语气温和,滴水不漏。
她微笑盯着劳伦斯,在他那张过于疏冷的脸上,寻不到什么特别的表情。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他。
冷静的,疏淡的,高高在上的劳伦斯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。
暴雨仍在肆虐,密集的雨点无序砸落在露台的护栏上,急促而凌乱,敲打出躁动不安的鼓点。
远方的海面一片深沉漆黑,浪涛翻涌,轰隆作响。
在黑暗之中,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被放大,犹如一面镜子,映照出那些在昼光掩盖下的冲动。
好像借着这块黑色幕布,放肆终于有了不加掩饰的理由。
但劳伦斯清醒了。
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究竟在做什么。只是,在听见她说在意的人是陆宴回,他是她重要的人之后,他就差一点失控了。
而现在,短暂损坏的电力系统恢复了。
宴会厅里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,照亮了露台的每一个角落,重新勾勒出一切轮廓。
光亮冲破了黑暗,像是在提醒他,将所有隐秘的情绪连根拔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