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我,你是怎么想的,阿珩。”
裴竞仪目光温和地盯着劳伦斯,她在试图看透他。
看透那张自始至终都冷冰冰的面孔下,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。
劳伦斯垂眸把玩着手心里的银制小摆件,指尖缓慢地转动着,像是以此来掩饰沉默。
长长的金褐色睫毛在他脸上投下疏疏的光影,遮挡住了那双冷沉似海的眼睛。
“抬起头,看着我。”裴竞仪简短地命令道。
劳伦斯顿了下,重新将摆件放回原来的位置,抬头看向裴竞仪。
在外人面前再如何众星捧月、高贵难攀的骄傲孔雀,在妈妈面前也是羽翼未丰的幼鸟。
听出母亲语气里的强硬,也不敢有半点微词。
“你有对Ivy表白过吗?”
劳伦斯眸光微敛,语气不动,“您如果有话,不妨直接说。”
裴竞仪看着他,缓缓叹了一口气。
她站起身,绕过
茶几,走到他身侧坐下,语气忽然软下来,
“我不管你们三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,但她现在是你哥哥的女友。这就是事实。”
“她已经做出了选择。”
“阿珩,如果你真的喜欢她,那你就该尊重她的决定。不是强求,不是纠缠,而是接受。”
劳伦斯嘴唇抿得平直,整个人紧绷得像块要迸裂的山岩。
“我知道这话对你很残忍。但你还年轻。”裴竞仪语气低缓下来,几乎带着劝慰。
“你还会遇到很多人,同样出色、同样耀眼。不管你以后爱上谁,我都会支持你尊重你。可是——”
她顿了一下,眼神沉下来。
“唯独她,不行。”
劳伦斯平静地坐在那里,像一樽陷落深海的雕塑,没有说话,没有表情,甚至是没有呼吸起伏。
沉默到仿佛他根本没听见她的任何一句话,沉默到整个人都被椅背吞没进去,只剩下一副空空的外壳。
直到过了很久,他才缓缓抬起头来,沉声说:
“可是唯独她,不一样。”
他语气没有起伏,却让裴竞仪怔愣住了。
她从没见过劳伦斯这个样子。
他一向是极有分寸的人,总能在最复杂的场合中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