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长安才慢悠悠开口:
“你说得挺对。”
“但你这一番话,里头有个最大的问题。”
“你在讲‘人该怎么听话’。”
“可你没讲‘人为什么修’。”
“你从头到尾都在说——修行要按部就班,尊天命、听安排。”
“那我现在问你一句。”
“我天生是个奴隶,我该不该修?”
“我出身是杂灵,我该不该问?”
“我被宗门放弃了,我活着就不配站出来讲自己的想法?”
“你讲的道,是为了让大家活得‘像修士’。”
“我讲的道,是为了让人活得‘像自己’。”
“你怕他们乱,是因为你怕他们不听你的话。”
“我不怕他们乱,是因为我相信——他们能自己分清该怎么活。”
这一段讲完,底下鸦雀无声。
有的人,已经开始往后缩了。
他们不是反对青衡山。
他们只是——觉得陈长安说的,更像一个人。
不像神。
不像官。
不像个管事的。
就像一个,也曾被人踩过、骂过、熬过的普通人。
他说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道。
是人话。
贺封脸有点绷不住,但强撑着回:
“你这说法,是放纵。”
“你让人自修、自悟、自择,如何避免走偏?”
“他们犯错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