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秋下意识地说:“若是状告天?子……”
谢知秋话还?没说完,从秦皓的表情上,她便?读出了对?方的意思。
谢知秋头脑猛地一震,意识到了一件事——
天?子知道!
天?子对?齐相、齐家的所?作所?为,完全是知情的!
不但天?子知情,满朝文武或许都知情!所?以秦皓这样的官宦子弟,在听?她说齐宣正可能有作弊的时候,才会一点都不惊讶,在他看来,这根本就不是值得意外?的事!
只有楚世仁这般远离官场的寒门子弟,才会认为隐藏在重?重?权力之后、与?平民百姓生活已经十分遥远的齐慕先?,真的如传闻中一般,是个忠君爱国、清正廉洁的名相!
“看来是反应过来了。”
秦皓说。
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谢知秋,道:“萧寻初,你父亲果然?是远离朝政太?久了,想不到他当年自己都吃了这么大的亏,竟还?让你这个儿子如此天?真。
“对?圣上而言,齐相是很重?要的。
“是齐相多次安抚辛国,帮不想打仗的圣上阻止了辛国的出兵之举;是齐相帮助无权的圣上,从太?后手上夺回了正统的君权;是齐相为圣上出谋划策,充实国库,令各方皆无起义,四海安平。
“满足齐相的私心,是圣上支付给齐相的报酬。
“而你和我,还?有这天?下所?有的举子,或许其中未必没有未来的宰相之材,但是现在,我们所?有人加在一起,也抵不过一个齐相。
“更不要说楚世仁这样的小人物,就算真少了他一个,会对?陛下的江山有什么影响吗?
“就算全天?下人都知道了,在梁城闹事又怎么样?兵权都在圣上和齐相手里,梁城镇守的士兵是摆着看的吗?
“再说,齐相是过得痛快,但梁城中的百姓也有吃有穿、衣食无忧,与?齐相对?抗是要搏命的!哪怕知道不公正,谁又会真冒着性命的风险,去与?齐相较量?”
一阵寒意从脚心升起,一直贯穿到头顶。
谢知秋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泥潭里。
她的师父甄奕曾经说过,官场水很深,他也是小心谨慎、左右平衡多年,才好不容易活下来。
但是在真正窥见其端倪之前,谢知秋并未感到如此可怕。
不……其实朝堂上表面?还?是风平浪静的,如果只按部就班地从一个地方小官当起,她或许几年、十几年都不会感到有哪里不对?劲。
若不是她突发奇想试图与?齐相对?抗,根本不会发现这是如此庞大的对?手!
对?现在的她而言,对?付齐相,是无解之局!
秦皓顿了顿,又道:“其实楚世仁的事,也未必是齐宣正亲自出的手。到了齐家这个地步,哪怕齐家人不开口,也多的是人想要讨好他们、揣摩他们的意思,替他们去做脏事。
“这桩事,将矛头对?准齐相是没用?的,注定是一桩无头冤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