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一声的,很有节奏感。
不禁让应缇想起适才晃过的那双眼睛。
她心砰砰地跳着。
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,甫一祝颂道明此通电话缘由,应缇没什么太大的意外。可是不怎么来电的两个人见面还能聊什么?应缇猜到了几分,低头浅笑,慢悠悠道:“他工作忙,我还是不打扰他为好。”
“我问过了,他应六一天都没事。”
原来在这里等着她,应缇笑容散去,淡淡地说:“妈妈,我和他恐怕不合适。”
“哪里不合适?”祝颂问,“你们两个,男未婚女未嫁,再合适不过。”
应缇转身,手搭着阳台的护栏,窗外路灯大亮,远处山林幽深,一阵阵车声呼啸而过,凸显夜色寂寂。她推开窗户,幽幽夜风迎面袭来。
“妈妈你认为的当然是合适。”晚风带着柔和,像极了中学时代课本上说的“母亲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面颊”。
“应缇!”他微微一笑,直起身,走到一旁的落地架子,取下领带,说:“你来。”
应缇缓了缓气息,走过去,接过他手里的领带。
楼淮微微俯身,瞥了她一眼,头往前探了探。
应缇学会系领带还是和梁修泽交往的第一年。
有次梁修泽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比赛,需要正装打扮,应缇嫌他原来的领带不好看,特意给他买了新的。然后她心血来潮又去学了怎么系领带。
后来她系得最顺手的便是温莎结和玫瑰结。
她调好领带的长度,要绕第一个口时,却犯了难。
眼下,炭灰色的鱼骨纹真丝领带在她手中成了一个烫手山芋。
她陷入长时间的淮默和停顿。
楼淮等了一会,她还是纹丝不动,仿佛被定住了。
他笑了笑,抬起手,覆在她的手背上。
如意料的那样,应缇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,后怕地看着她。
楼淮拢住她挣扎的手,声音淮淮:“应缇,告诉我,刚刚你在想什么?”
应缇立刻平静下来,她说:“我在想要给你打个什么结法。”
“哦?”他似是不信,但又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,反倒顺着她的话往下问,“那你想好了吗?”
她避开他直直投过来的眼神,说:“想好了,系温莎结。”
说着,她的手井然有序地系着领带。
约莫两分钟后,应缇替他平了平衬衫的褶皱,说:“好了。”
楼淮低头看了一眼,再抬眸瞧她。
他的目光一向是幽深的。哪怕是漫不经意的一眼,也叫她心间起了万里波澜。
应缇不想再这么和他相处下去,她说:“我给你拿西装。”
西装挂在架子上,她从衣架中取出,走到他身后,伺候他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