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是个爱笑的人,而且笑得不叫人讨厌。
少女不知道怎地,觉得跟他说话很放松,道:“我不管烧饭的,我只管吃和练功。家里有仆人管烧饭打扫。”
男人问:“姑娘用剑,不知师从何门何派?”
少女却道:“什么门什么派?”
男人一路行来,已经察觉这姑娘于世情常识缺失很多,解释:“我是问你师门是哪个门派?”
少女摇头:“不知道什么门派,我是跟着我师父练功的。”
男人问:“尊师怎么称呼呢?”
少女道:“师父便是师父,我只管他叫师父,没有别的称呼。”
“这……总得有名姓吧?江湖称号?”
“不知道。”少女又摇头,“就是师父,就算有,师父也没告诉过我。”
她问:“这很重要吗?”
“不重要。”男人道,“我就随便问问。
“不重要就行。”少女舒了口气,“名字没什么重要的。”
她神色奇怪,这话说的也怪。但男人不会去刨根问底,他只捡些山林间如何处理食材如何烹饪之类的事来说。
少女很爱听,她觉得这有用。
没有人教过她这些。路上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,只会说“你跟着我吃香喝辣”,还笑得非常让人讨厌。
那些特别讨厌的,都杀了。
鸡汤和烤肉的香气开始飘散的时候,天也黑透了。男人又从包袱里取出几张烧饼,用树枝穿了,放在离火稍远的位置烤。
他的包袱里居然还有餐具,勺子和碗都有。
他盛了一碗汤给她:“先尝尝,肉还不够烂,得再煮会儿。”
那鸡汤香得险些让少女把舌头都吞了。
比家里的美奴们烧的好喝得多。也只有师父的手艺能跟这男人比一比了。但师父极少做饭,只有兴致来了的时候才会亲自下厨,做出来也不给她吃。
都是美奴们悄悄把师父吃剩的一点拿给她解馋。
“这是什么碗?木头吗?不像。”她举着那小碗问。
非常天然的空心半球,似木非木。又很轻,很方便。
“是椰壳碗。”男人道,“这东西北方没有,南方也没有,得向南到琼州那地方才有。百姓手里不常见,但军中颇多。我朋友很多,三教九流都有。这是个军中的朋友送给我的。”
少女“哦”了一声。
他听起来就是去过很多地方,认识很多人的人。
待饼烤酥,肉烤熟,汤熬浓,这一顿晚餐可是说是近半个月以来她吃的最好的一顿了。两个人把鸡汤都喝干了,饼连渣渣都没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