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霓谷的宁晚霞……没救回来。”
“谢师兄今日受刑,足足一百弑神鞭,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好……”
“都怪游吟雪!要不是她被幻境迷惑,拖延了时间,谢师兄怎会返回去救她?结果不仅重伤,出来还要受罚!”
“呵,她活该!”另一人压低声音,语气里却藏不住幸灾乐祸,“难怪那么多青年才俊都入不了她的眼,原来……是对自己的师尊,起了那般龌龊心思。”
“真是……不知廉耻。”
……
“你们,说谁要受刑?”
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插入,惊得两个女修浑身一颤。
回头望去,只见游吟雪脸色惨白地站在栏杆旁,扶着栏杆的手微微颤抖,手背用力之下,血管迸起,使得冷白的皮肤里透出不健康的青灰。
她整个人摇摇欲坠,像是随时会倒下,可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她们,仿佛要将人刺穿。
女修被她眼底的寒意慑住,脱口而出:“你师兄谢流韶,弑神鞭一百,就在甲板凌云帆底下……正午行刑。”
游吟雪眼前一黑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她强撑着站稳,声音沙哑:“他犯了什么错?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!”那女修愤愤道,“他违抗师命回去救你,害得云霓谷的宁师姐死在幻境里!”
游吟雪死死咬住嘴唇,鲜血顺着唇角滑落。她不再理会她们,踉跄着朝甲板走去。
每走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灵气枯竭的经脉像烧红的铁丝贯穿全身,她却走得很快,衣摆扫过甲板时拖出一道淡红痕迹——是伤口崩裂渗出的血。
正午的阳光刺眼,照得整艘白玉灵舟熠熠生辉,可凌云帆下,谢流韶被玄铁锁链捆缚在桅杆上,白衣早已被血浸透,脸色苍白如纸。
“大师兄……”她声音颤抖,几乎发不出声。
刑殿长老手持弑神鞭,见她闯入,眉头一皱:“游吟雪,退下!”
“凭什么罚他?”她猛地抬头,声音嘶哑,“他做错了什么?!”
“谢流韶违抗师命,为一己私情不顾大局,险些酿成大祸。”刑殿长老叹了口气,目光扫向高台,低声道:“掌教亲判。”
游吟雪猛地抬头,看向高台——
那里,三座莲台悬空而立,其中一人白衣胜雪,眉眼如霜,正是她的师尊,孤长安。
他端坐莲台中央,神色淡漠,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。
那双她曾无数次偷偷凝望的眼睛,此刻正冷冷地俯视着刑场,没有一丝波澜。
游吟雪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凄厉的绝望:“弑神鞭一百次……师尊,勾结妖魔、屠戮苍生也不过如此刑罚,大师兄他只是为了救我,就罪该万死吗?!”
她的声音回荡在甲板上,可高台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,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。
谢流韶艰难地抬起头,声音虚弱:“师妹……我受得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