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办公桌前,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年长者正手持一份实验报告,面无表情地说:“令侄顽劣,上周五他调配了一种特殊的混合气体,在密闭通风橱内点燃,烧毁了半个实验室。”
司景辰在椅上双腿交叠,淡道:“理工生做实验难免会有磕磕碰碰,烧实验室也是常有之事。”
“司先生这话确实没错,只是我们查了完整监控……”
教务长在电脑上按下播放键。
监控里的司予安正在相邻的实验室里安装缓冲气垫,引爆前他还在实验台上铺好了防火毯,慢条斯理地穿上防爆装备,引爆时还挑衅地看了一眼监控,比了一个“耶”的手势。
是事故还是故意为之,显而易见。
而当事人司予安此时此刻正乖巧地站在司景辰的旁边,微微垂首,一言不发。
司景辰面色如常,指尖在扶手椅上轻点了两下,目光扫过监控画面。
“实验室的损失,司家会全额赔偿……”他转向教务长,声音不疾不徐:“另外,我听说贵校的人工智能训练服务器设备已经用了十年了?”
教务长推推眼镜:“确实该更新了……”
“下周会有人来安装最新型号,”司景辰站起来,理了理西装袖口,“至于司予安……”
他侧目看向垂首的侄子,语气陡然转冷:“回去就把《实验室安全手册》抄一百遍,用毛笔。”
司予安猛地抬头:“小叔!”
教务长已然明了司家这位掌权人的打算,由他处理便算是家事了。
这样的结果,不管是校方还是司家,都乐见其成。
教务长起身相送:“司先生,关于捐赠协议的细节……”
“我的助理会留下处理。”
司景辰离开前,似是想起什么,对教务长补充道:“对了,基金会最近在筹备一个青年科学家培养计划,贵校若有兴趣,可以派代表来相谈。”
目光落在司予安身上。
“至于你,跟我出来。”
暮色渐沉。
维多利亚时期的红砖教学楼在夕阳下泛着暖调的光,石板路被时间打磨得温润发亮。
泛着哑光的手工定制皮鞋踩在石板路上,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装在光线下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轮廓。
司予安落后了半步,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小叔身后。
小叔向来威严,他不开口,他也不敢出声。
半晌,司景辰终于停步,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侄子。
十七岁的年纪,正是年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