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德帝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深深吸了口气:“传。”
片刻之后,几个人被带了上来,除了洛子诚私藏的为盛烨明传信的人,剩下的都是在临安逮到的,被盛迟忌亲手上了几顿刑后,如今一个个都很老实。
洛子诚恶心够了盛烨明,冷笑着擦了把脸,敢利用算计他,哪能一点代价不付?
他再度朝着建德帝叩首,指着其中一个证人道:“陛下,此人是三殿下派出宫的贴身内侍在京中寻的传信之人,下官抓到此人踪迹后,将他掳走,伪造他被山贼掳掠杀死的消息传回了京中。三殿下要是不肯认……”
洛子诚微微笑道:“将三殿下贴身的内侍抓过来问一问便知了。”
盛迟忌也开了口:“父皇,当日山洞塌陷,是因有人事先埋了火药,引燃了火线。去临安修养之时,儿臣发现这几人一直徘徊在附近,便将他们擒来,得知火药是他们所放。”
谋害皇嗣也是一桩重罪,只是一桩假银票案罢了,竟牵扯出一堆人来,建德帝盯着那几人,寒声道:“可问出他们受谁指使了?”
盛迟忌不言不语,望向盛烨明。
答案不言而喻。
建德帝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。
他是真没想到,自己这个三儿子如此有能耐!
边上的王总管见势不对,忙奉上参茶:“陛下、陛下,消消气。”
建德帝怒不可遏,哪消得了气,抓过王总管递来的茶盏就朝着盛烨明就狠狠泼过去:“你还要如何狡辩!”
盛烨明张了张嘴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:“父皇,儿臣……”
他解释不了。
勾结贪官,用假银票诓骗民商,广屯兵粮,谋害皇嗣,能是意欲何为?
谋逆之心就差白纸红字写出来贴建德帝脸上了。
“你真是……好大的胆子!”
建德帝越想越火大,一时肝火大动,拍桌站猛然起来,身子却倏地一晃,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当即捂嘴咳了声。
王总管注意到他指缝间的血色,骇得脸色发白,忙不迭递上帕子。
从前建德帝对五皇子颇为溺爱,结果把五皇子养得骄纵蛮横,没有头脑,干了堆恶毒蠢事,至今想起来脑仁都还发疼。
如今他又对盛烨明寄予厚望,哪知道这个看着温良谦逊的三儿子,私底下干的事比他的五弟要厉害多了!
这几个皇子,竟然真就没一个省心的。
建德帝太阳穴突突直跳,气得肺一阵阵发疼,仿佛下一刻就要炸了。
人证物证俱在,已经辨无可辨,盛烨明隐隐约约感到强烈的不安,努力压下心头一阵阵泛起的寒意,急急朝着建德帝膝行了几步,惨声道:“父皇,儿臣当真不是有意为之啊,儿臣只是……只是从小受尽兄弟与宫人的欺辱,想要有东西傍身,其余的,其余的从未敢奢想,儿臣敢向天
起誓……”
“你当朕是傻的?”
建德帝简直不可置信,
账本上记录得清清楚楚,
这半年时间,洛子诚就为盛烨明暗中召集了三千兵马,就藏在江浙附近的岛上每日操练。
这些私兵还能是为他养的不成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