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见今日他的表现,以及疑似与静王世子有染的秘密,让不起眼的底层内侍盯一盯,早晚会抓到破绽。
至于盛烨明……那种说不上的不对劲感又蔓延了上来。
其实盛烨明的一切行为表现,都与寻常无二,毫无破绽,但谢元提与他共事多年,还被他背后捅了一刀,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今日的古怪。
今日盛迟忌中毒后,盛烨明似乎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着急,虽然他显得是在为受伤严重的盛迟忌着急,但谢元提就是感到了不对劲。
盛烨明
仿佛知道些什么。
但他什么都不应该知道的。
谢元提抿了口双吉递来的茶水。
既然他能重来一世,
其他人又为何不能?
双吉没有多问,
认真应下,却没收下珠子,只摇头道:“您的恩情咱们都还没报呢,哪能再收您的东西。”
宫里的内侍多是些家中贫苦之辈,不然哪有好人家肯将孩子弄残送进来受苦,这些贵人们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小人物,格外擅于报团取暖,有时也更知感恩,薪火大的恩情,能燃烧许久。
谢元提微微笑了笑,态度和煦,却不容拒绝:“无妨,你先替他们收着。”
双吉推辞不过,也不好意思跟谢元提推来让去的,犹豫着收下了珠子。
谢元提手上的伤很轻,上点药便好了,他看了两眼,发现受伤的位置与他前世还挺贴合。
这只惯会写字作画弹琴的手颇为多灾多难,前世又是残疾,又是在狱中受刑的,这辈子受伤的还是它。
起身离开时,他想起盛迟忌小心捧着他的手指亲吻的样子,心口突地一动,瞥向盛迟忌的房间方向。
既然盛烨明都有可能重活了一世,那……盛迟忌呢?
但前世的盛迟忌和现在的盛迟忌,很不一样。
谢元提稍微想象了下前世那么一大只盛迟忌蹭着他黏他撒娇,眉心禁不住跳了跳。
……不至于。
性格差异太大了,那头爱逮着他咬的恶犬,怎么也不可能这么乖乖听他的话。
谢元提甩掉脑子里奇怪的画面,走出院子,朝候在外头的几个锦衣卫点点头:“久等,走吧。”
其实也就等了不到两刻钟,领头的年轻锦衣卫露齿一笑:“没有的事。下官罗泓,谢大人叫我小罗便好,有事尽管吩咐。今夜事比较多,还请谢大人随我们来。”
锦衣卫分成了好几队,盘查今日进宫的人,内查今日负责进宫搜查的禁军,去宫外使团下榻的驿馆调查,讯问与使团有过接触往来的人,护卫巡逻宫中的平安,在狱中逼问着活下来的刺客和使节……个个都忙得团团转,焦头烂额的。
虽然建德帝吩咐了,叫谢元提和锦衣卫协同调查,但罗泓偷偷瞄了眼身旁冰雪沉静的谢大公子,下意识感觉阴寒的牢狱与这位京中出名的谢公子过于格格不入,便打算带他去最轻松的一岗,盘问今日进宫的人。
哪知道才换了个方向,就被谢元提察觉了:“带我去审问刺客的地方。”
罗泓略感迟疑:“谢大人,狱中阴寒,审问的过程可能……叫人不适,您当真要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