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皇帝。
等着被踹下位。
谢元提倒是料到了,离开前叮嘱了谢阁老和云生几句后,看了眼还是不敢上前来和他搭话的堂弟堂妹,思索了下,也留了一句吩咐:“功课记得写。”
“……”堂弟堂妹蔫头耷脸,“是,兄长。”
五皇子的那场生辰风波在京里掀起了股巨浪,已经过去好几日了,不仅没消停,反而愈演愈烈,建德帝感觉皇家颜面扫地,但又干不出先帝那种拔人舌头的暴行,无奈堵不住悠悠众口。
大伙儿除了议论遭受重罚的五皇子和高家,就是议论盛迟忌。
尤其是当日亲眼见到盛迟忌是如何宰了那头老虎的宾客们,讲得更是绘声绘色五花八门,坊间都流传出七皇子力大无穷、三拳打死只老虎的勇猛传闻了。
还有人借机写些离谱猎奇的话本,狠狠捞了笔银子——谢元提怀疑是冯灼言。
回头去查一下,是冯灼言的话,就叫他吐点银子出来给盛迟忌。
不是也得吐。
经由一堆人添油加醋的描绘,哪怕避开了最初那几日,回宫后的一路,盛迟忌还是被不少宫人偷看。
盛迟忌磨牙忍了会儿,忽然发现这些人偷看他就不偷看谢元提了,心情又好了起来。
回了宫,俩人先得了太后的召见。
这还是盛迟忌被密探带回宫后,第二次见到这位皇祖母。
太后专心礼佛,鲜少出面,也不理后宫的事,诸多事务都是交给高贵妃主理,其他妃子协管的,况且建德帝子嗣不少,她并不太在意这个似乎有些来路不明的孙子,这还是头一次对盛迟忌仔细打量。
盛迟忌的面色依旧苍白,脖颈上隐约露出截绑带,哪怕没有多少感情,太后也不免露出丝关怀:“哀家听闻你伤势颇重,不得不在宫外修养,现在如何了?”
谢元提在家养了几天,风寒痊愈了,仍是有些惫懒。
盛迟忌在谢元提的小院子里,喝着精心煎熬的药,吃着小厨房特地准备的补血药膳,伤势恢复得飞快,上课学棋吓云生,行程繁忙脚不沾地。
虽然在谢元提和谢阁老面前装乖,但盛迟忌骨子里还是带着野性不训的骄傲,并不喜欢在其他人面前示弱,哪怕他真的虚弱得快死了,也不会低头。
这是他能在战乱之地活下来的
(buduxs)?()原因,
他不让敌人看出自己的弱势,
敌人也就不敢趁虚而入。
盛迟忌张嘴刚要答,被谢元提无声横了一眼。
口中的话立刻转了个弯,十分能屈能伸,虚弱下来:“好些了……咳咳,多谢皇祖母关怀。”
他身形挺拔而单薄,敛下幽黑的眸子,不露出攻击性时,就彷如受尽了委屈,却倔强得不肯哭,稍微还显出几分青涩的线条并不锋锐,很能引人怜惜。
京里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不少,但把一个孩子关进兽笼里相搏的,也是太后生平仅见。
就算是残暴的先帝,被谏言激怒后,也只是挥舞着佩剑冲进朝臣堆里乱砍,没有把人丢兽笼里的。
太后天天为先帝敲木鱼,念佛多了,不免沾染几分“慈悲为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