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
谢延玉的脚步顿了顿。
她转过身,适时露出一点疑惑:“公子?”
贺兰危看着她:“我似乎还没准许你离开。”
他还坐在原处,
屋子里点着灯烛,落在他身上,
他长得很好看,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,鼻尖的小痣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他的气质添上一点轻佻,像是把他骨子里的轻慢落在实处。
他语气与平时差别也不大,仍旧是温和而散漫的:“回来。”
谢延玉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一点微妙的冷感。
她确实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,
之前还在赶她走,现在又不让她走了。
难道是发现她把上清仙宫的令牌偷走了?
她有点拿不准,低着头站在原地,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,手却揣进袖口,不着痕迹把令牌往袖袋深处藏了藏:“公子是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那一边,
贺兰危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,见她一动不动,那种烦躁感似乎又从全身蔓延开来,
他淡淡问:“怎么不过来?”
谢延玉不太想过去。
她不想过去,就不会顺从他,于是站着没动,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搪塞他,
然而不等她出声,
贺兰危就先站起身来了。
不管是不回他的讯息也好,在他面前晃一圈又不说话也好,她有自己的打算,但他就是要逼她一把,让她没法游刃有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。于是他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,然后停下脚步,看着她问:“有胆子易容,没胆子留在我眼皮底下?”
这话一落,
谢延玉难得有点惊讶。
他是从哪看出她易了容的?
是只看出来她易了容,还是看出来她是谢延玉了?
她的易容术很厉害,就算贺兰危是元婴修士,也无法看出她用了易容术,
除非他用灵力强行解除她的易容术,
但他刚才也没用法术。
那就是看出她的身份了?
这也不太可能。
她身上能表明身份的就只有手臂上缠着的纱布,最多再加上手指上被蝎子蛰出来的伤口,但即使要凭借这个认出她,那也应该是非常熟悉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