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必然是你母亲求情了,而你知道此事。”
“那你。。。。。”
他很有耐心,因为他在上风,依旧一步步在给她设套试探。
言似卿突然打断了他,目光幽幽冷,有种让蒋晦再次心虚的通透。
“这是可推理的事,我自然猜到了,但我当时只知道有人来过,且带走我母亲,对方甚至会因为我母亲而放过我。”
“匣子被劈,我依旧在其中,没爬出去,这只能说明我当时昏迷,并未见过当事人的样貌。否则,殿下以为我能心安理得让我母亲牺牲自己而保全我,而我还能成婚生子安乐余生?”
“但我在这些年来确实想到对方必然朝中权贵,因为这么大的案子,后来悄无声息成了悬案,小舅舅忧思忧虑,进取官途,然而哪怕后来前途不菲,也依旧无法撼动此悬案,他便知道了其中深浅,总愧疚看我。我便知道他只能退让,因为还有剩下的亲人,还有我,我们都得活,甚至他也知道我母亲还活着。”
“我们只能放弃。”
也因为这种微妙的取舍,她在母族那边的处境也很复杂,一时难言。
因为小舅舅徐君彦愿意为此舍弃,为此付出,其他人却未必乐意,甚至要为此牵连风险,也总担心她会惹来祸患。
那可是灭族之祸。
她多年在母族屋檐荫蔽下,自知礼数,后来长大一些才有了别的选择。
比如嫁入沈家。
但在这不必提。
“当然,殿下你既然看过卷宗,应该知道这份卷宗是被衡量过才记录下来的,比如上面一定不会记下——劈我父亲面颊上的那把刀,留的是你家王府徽印。”
“当时看到若钊阁下,他的利器上有此印记,我便隐隐联想到了。”
“这就是您以为我知情的原因。”
“其实您来了,我才知我母亲到底被谁带走。”
“不过,既话已至此,我也好奇一件事——殿下您猜疑我是否认为当年宴王是幕后真凶,那,您是否认为您的父王是。。。。”
锵!
懒散斜靠在桌子边缘的上品名剑出鞘,剑锋抵着她的咽喉。
咫尺距离。
他不说话,只是微笑着。
人人爱私利,人人追逐自己的公平。
他有自己的王府,她也有自己的本家母族乃至现在的婆家。
人都在变,就看当时站在哪个位置?
多可怕的世俗。
言似卿安静了,但并未露出惶恐脆弱之色,也没移开咽喉。
此前还各自安稳和谐一同进餐的画面好像已成梦幻,此刻近乎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