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似卿垂眸,伸手握住那杯茶水,蒋晦高了许多,瞧见这人的指尖距离自己的手指有微末距离。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年幼被调侃男生女相的白嫩,在这人眼前不算什么。
“原来是长安玉贵坊的主顾,那确实不算打扰。”
“不过,我并未打算敷衍玉贵坊,因为丢失的香料货品自能找到,若有空缺,再行补足,不记耽误真正交易的日子,也不会得罪贵人们。”
“蒋公子放心。”
“至于为何对此事如此慎重在意,确实跟香料等货品无关,跟船有关。”
“一艘船的当前乃至未来长远价值可远高于这些香料,且我沈氏的海运经营良好,货运单子已经排到了后年,少一艘可直接下水运输的大船,对于原来的计划影响很大,需要重新调度分配,如此耗费的人工跟财资才是最麻烦的。”
眼前人,一个是读书科举的仕途人,一个说是长安玉贵坊出来的人物,言似卿也没问蒋晦在长安玉贵坊到底是什么身份职位,但显然都不是正经走商经营的人物,对商业运营规划并不擅长,所以一听言似卿这般循循有道的解释,一时也无挑刺的余地。
可她这一口应下香料货物能找回,何之宏跟蒋晦都惊讶了。
何之宏:“夫人有把握让沈铜青开口?那本官即可带夫人你前去招呼那罪人。”
蒋晦:“想必是那些管事里的大鱼跳水了吧?”
两人同时发声,蒋晦冷眼扫过前者,不置可否。
柳儿想到了许稠,暗暗震惊这人怎么知道管事群里的猫腻。
若钊也想到了许稠,察觉柳儿的表现,暗自好笑:那么明显的动静,还能瞒过我们?
言似卿侧目看了后者,两人对视些许。
她知道自己被监视了,对方一直在关注她那边的动静。
蒋晦也知道她猜到了,但他不装,就是要告诉她自己来者不善。
“不必这么看我,夫人,这世上还有讲道理的大主顾吗?”
“我确实监视你了。”
言似卿:“。。。。。”
言似卿能忍,依旧温和:“不算跳水,只能说对方在帮我们吧。”
“虽然他自己并不知此事。”
许稠,现在是第一嫌疑人,而他那必然有关联藏船跟货品的线索。
言似卿显然已经派人跟踪他那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