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望去,原是些官宦子弟瞧周韬不起,遂以辩论为由借此羞辱,不想周韬对答如流,这官宦子弟脸上难堪,遂出言相辱,李峻本不予理之,谁料那官宦子弟变本加厉,骂道:“这长安本就是荒芜之地,考得秀才已是祖上积德,何德何能敢来此科举,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面。”
李峻闻之,知周韬是长安子民,自家领土,岂容他人践踏?本着秦世子身份,斥退众人,道:“本世子亦是长安人士,也是祖上积德?”
众人看其衣着华丽,又言“世子”二字,想着李峻势大,怏怏而去。周韬对此感激不尽。
十余日后,科举布榜,李峻、周韬两人双双落榜,李峻自是不以为意,唯有周韬一脸茫然,三次不中,愧对先祖,李峻以好言劝之,两人遂就此相离,不曾得面。
周韬叹气道:“当年承蒙世子殿下解围之恩,不胜感激,今未考取功名,实是丢了世子的颜面。”
“你我皆是秦地子民,区区小事,亦何足挂齿?”
“那年科举落榜,家父郁郁寡欢,不日而亡。”
言毕,以袖拭泪。
“多年科考,耗尽家财,前年科举盘缠还是邻里相借。想着一举中第考取功名,不想科举落榜。家徒四壁,而今负债累累,无以为生,遂至这一品缘酒楼做个帐房先生,一面还债,一面备考来年科举。”
李峻闻之,道:“如此一来,何年可考取功名?想我荒芜秦地子民,本就不受待见,考上科举更是难如登天,徒费人财耳。”
周韬苦笑道:“如之奈何?读书人唯有考举方可光宗耀祖。”
“自古以来光宗耀祖,并非科考一行,可考虑其他路径?”
“小人本是落魄子弟,读过些四书五经,难堪大用。”
“周兄不宜妄自菲薄,这世间花、鸟、鱼、虫皆有定数,谋事在人成事在天。”
李峻又道:“家父早年收取五位义子,皆有所建树,有北关戍守者,亦有秦地领军者,亦有江南从商者,周兄可有意愿?”
“小人虽读些儒家经典,并不明些商贾之道。眼下科举无望,空有番力气,愿北上戍关,奈无人引荐、囊中羞涩。”
李峻笑道:“这有何难?”
“青竹,还有多少银两?”
青竹闻声,看了眼钱袋。
“世子殿下,尚有十两纹银和些碎银子。”
“一并给周兄递过去。”
青竹闻之,将钱袋递了过去。
李峻又道:“不知周兄所负债多少,北上舟车劳顿,钱财是否充足?”
“小人于此劳作一年,掌柜抬爱,前些日子已将负债还清。十两纹银绰绰有余,小生早年蒙世子大恩,今又授银十两,小人万不敢收。”
言毕,将钱袋推了过来。
李峻见状,大笑道:“区区十两纹银,你既为秦地子民,但收无妨。远赴北关,也是为我秦地效力,若银两不够,我再差人去府上再取。”
言毕,令青竹府上取些银两。
周韬赶忙拦下,感激道:“多谢世子殿下,不必再取。掌柜于己有恩,待明日辞别掌柜,再赴北关。”
“周兄果然有情有义,不失文人风范。”
此时李峻又将随身玉佩解下递给周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