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郁明推着行李箱抵达停车场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——
童安鱼蹲在驾驶位附近的下水道边,捂着脑袋,不时干呕,手里还攥着一瓶开好的矿泉水。
她身后的男人穿一身黑,西装上疑有呕吐的痕迹,像是扶人下车时不慎沾到的。
此刻他点燃一支烟,居高临下望着童安鱼,目光中有种阴晦不清的克制。
多亏童安鱼时常念叨,季郁明是认得林淮叙的,也知道两人曾经有过一段。
他想不通林淮叙为什么在这里,童安鱼又为什么突然干呕,他蹙眉上前,自然而然抚上童安鱼的脑袋,拂起她耳边的头发仔细检查:“小鱼,和他有关?”
童安鱼含着水说不出话,赶紧摆手,然后紧紧攥住季郁明的胳膊,生怕他和林淮叙起冲突。
林淮叙夹着烟打量季郁明。
眼前这人气质斯文,长相秀致,辨不出年纪,但总归不是等闲之辈,他胸前的领针来自国际应用物理学联合会,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出差归来。
司氏小公主在雨夜亲自接他回家,两人之间举止自然亲密,甚至可以毫无龃龉的谈论他这个前任。
林淮叙将还剩大半截的烟捻灭,用了十二分的力气,碎烟丝扑簌簌落干净,他才说:“疑似轻微脑震荡,带她去医院检查吧。”
说完,他抬手拨了个电话,语气有些严厉:“在哪儿?”
没几分钟,另一辆满载雨气的巴博斯驶过排排减速带,紧急刹停在C区,一位身材魁梧的司机跑下车来,他抬掌抹去国字脸上的汗珠,低头恭敬道:“抱歉林总,我刚才开去T2了,雨大没看清路牌。”
童安鱼呆呆望着这台刚赶到的巴博斯,她完全没想到会是林淮叙的车,所以车开的那么急,是来接林淮叙的,结果跑错了地方,才导致林淮叙错上她的车。
可是林淮叙怎么偏偏跟她买了一种车呢?
司机余光瞥到童安鱼那辆巴博斯,再看几人之间异样的氛围,立刻明白了什么,他叫苦不迭,心道这车居然和林总这台这么像,连车牌号都像。
林淮叙没说要不要计较,但总归面色不善。
他迈步向自己的车走去,没有再看童安鱼一眼,却听身后季郁明淡淡道:“大雨天很难打车,能否请林先生帮忙?”
季郁明刚坐了长途飞机,精神疲累的很,不敢开雨夜。
林淮叙停下脚步,目光越过季郁明,落在童安鱼身上:“你们俩都是你开车?”
什么叫我们俩都我开车?
这就是我家车啊。
童安鱼吞下那口水刚准备说话,林淮叙就兀自牵起一抹笑:“也对,童小姐追人无所不用其极,什么苦都能吃。”
童安鱼微张着唇,眼睛瞪得溜圆。
她就算脑袋瓜子被磕了,也听出林淮叙是在嘲讽她。
她这人面对感情是挺主动的,也记得当初是她追的林淮叙,好像是追了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