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所犯何罪?”
霜玉知道这件事,面不改色地道。
“宫规森严,他犯忌讳在殿内打盹。”
沈微渔这才明白,宫规森严到连打盹也不行。
她入宫见过太监与宫女因犯事被杖责的一幕,但在未阳宫还是头一遭见到。尤其是宫规森严,这四个字仿佛枷锁缠绕她心间。
沈微渔蹙眉,脸色苍白,也不知是寒风吹还是被杖责一幕给刺激到。
之后,她便回暖阁。沈微渔照例喝了几口药膳,初雁正好过来给她上药,顺便说起葛老一事。
“本来师父过几日便能醒来,谁知昨夜会有毒蛇出没,将师父咬得中毒,这下子师叔忙得脚不沾地,怕是这段日子,都没空来帮沈姑娘诊脉。”初雁说话间,先让沈微渔喝完药再说。
沈微渔微微一惊。这几日她可没有动手,是谁先下手,难不成是藏在宫里的那个苗疆人。
初雁的面上依旧戴着面纱,眉眼流露担忧。
沈微渔握住她冰冷的手,温声安慰道:葛老一定会无事。”
初雁回神,感受她指尖的暖意,颇难为情地道:“我知道。”还从未有女子敢握着她的手?
沈微渔不知她心中的窘迫,不动声色地打探道:“宫中怎么会忽然冒出毒蛇?未阳宫不会改日也会有毒蛇出没吧?”她露出担忧之色,捂着胸口。
“你放心,未阳宫之前有蛇出没,下了雄黄粉,还有我秘制的驱蛇秘方,不用担心。”她宽慰沈微渔,似想起什么,环顾四周。
沈微渔当即明白她想私底下对自己说话,便命宫女们退下。
待她们退下后,初雁才在她耳边低语,“陛下今日去寻司天监,定下下月大婚的吉时,又同时昭告天下。”
难怪今日没见到萧庭訚。沈微渔顿时了然,又听她一说,没想到萧庭訚动作这么快。
她一个月后就要嫁给萧庭訚,成为皇后。
沈微渔垂眸,攥住衣袖,心想日子过得真快。
“陛下的性子一向让人捉摸不透,但你不必担心,你对陛下而言,截然不同。”初雁从未见过萧庭訚这般在乎一人,担心沈微渔胡思乱想,不由安慰她一番。
沈微渔并不在乎萧庭訚心里有自己,但见初雁误会,也就没出言解释。
初雁又对她说了陛下的事情,沈微渔一边倾听,一边喝药。之后便回到床榻上,让初雁上药。
她熟练地给沈微渔上完药,便与之前一样,先行告退。
沈微渔则是昏昏欲睡,却又想起昨日发生的一事,当即起身,透过青纱对外头伺候的宫女道:“若是陛下来寻我,你们一定要回禀我。”
她可不想又被萧庭訚误会。
沈微渔趴在床榻,感受肩胛骨被涂抹药膏滑腻香味,一时半会,竟也睡不着。
少顷,沈微渔听到窗牖外传来婆娑声,还以为下雨,并未理会。可窗牖传来的窸窸窣窣声,实在刺耳,沈微渔起身,涂抹药膏的时辰已经过去,披上衣裳,系好玉腰带,穿上云锦绣花鞋,来到窗牖,推开缝隙,刺骨的寒冷,扑面而来。
沈微渔连忙关上窗牖,不曾想,一只铜铃不合时宜地滚落进来。
她微微一怔,侧身斜瞥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铜铃。花纹繁杂,不足一指长。
这是苗疆的铜铃,为何会出现在这?那个苗疆人想要借此试探她?
可他所图何意,难不成想要她身上的蛊母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