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窝清浅,那少年耳根都红透了。
他顿住脚步,不再往前,装作没瞧见走到一边。
姚如意不知自己似乎叫人误会了,送走了程书钧,扭头见林闻安驻足在院子里,半仰着头,正在看一只叼了树枝、狗毛在屋檐下筑巢的胖喜鹊。
这喜鹊也?不知哪儿飞来的,厉害得很,时?常俯冲下来啄小狗的毛、偷姚如意晾的碎布筑巢。但丛伯说,喜鹊筑巢是好兆头,可不能赶它。
念着冬日天寒,鸟儿过冬也?不易啊,姚如意便故意放些?不要的碎布头在墙头供喜鹊取用,还跟俞婶子要了些?鸟食撒在墙头屋瓦,这样?小狗咪们才不会被它叨成秃子狗。
她便忙不迭抓了把糖,一蹦三跳挨过去:“二叔!二叔!我请你吃糖!”
林闻安见少女眉眼弯弯,像兔子般朝自己蹦过来,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波澜,但也?很知晓她每回来寻他是为何,有些?无?奈地轻叹:“你不必用糖贿赂我,我也?会替你写招子的。”
他其?实也?没那么爱吃糖。
似乎是那日在兴国?寺,两人意外有了肌肤触碰,最?初那阵子尴尬劲儿过了,之后相处起来,便顺理成章地亲昵了不少。
但他心里很清楚,如意待他并?非有什么男女之情。虽不知为何,她常会笑着闹着,突然想起来自己该假装一下腼腆似的,露出?些?怪怪的样?子,可没过多?久又?原形毕露。
叫林闻安这些?日子观察下来,倒觉着她应当是个脾性很活泛的小女孩儿,身上这胆儿也?不小呢,那天在兴国?寺敢骂邓峰、敢用火钳打人,又?很有些?侠气。
不过,正因如此?,她待他,就像待丛伯、待先生,甚至是待大黄,那份活泛亲近,都是一样?的。
姚如意却还是把糖塞给他,生怕他跑了,扯住他袖子便往铺子里拖去,神神秘秘道:“今儿不同呢,二叔可得使?出?浑身解数来帮我,明儿我把招子挂出?去,非要叫所有路过的人都停下来望一望不可。”
林闻安原本随她拖着走,一听这话,脚步慢下来:“要做什么?”
姚如意谄媚狡黠地仰头冲他笑:“你先进来就知道了。”
林闻安垂眼看她。
“二叔。”
姚如意双手合掌,在脸前竖起,对他拜了拜。
“求你了。”
终究还是磨不过,止住的脚步又?抬起,随她去了。
连他自己也?没发现,他另一只手早已抬起,正虚虚地垫在她的臂弯下,生怕她一时?拽不动他,又?跌了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