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逾白!你又在发什么呆?!”
他怒气更盛,视线扫向高空,只见时逾白悬浮于空,那双赤红魔瞳竟显得有些空洞失焦,不知又陷入了何种莫名的状态。
闵枭心中暗骂,不知这厮又在发什么癫,坏他大事!视线旋即扫过鹿闻笙等人疾速向山巅突进的方向,不由冷哼一声,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与不屑。
“魔渊深处,岂是他们这等修为能够承受?那其中弥漫的乃是万古积郁的至秽魔煞,浓郁如实质,化作蚀骨销魂的魔水,便是吾等深入其中亦需谨慎。
他们若真敢贸然闯入,只怕顷刻间便会被魔煞侵染,道基崩毁,血肉消融,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、神魂俱灭的下场!”
念及此处,闵枭目光最终定格在鹿闻笙那清逸绝尘、于魔潮中宛若明灯的身影上,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恶意与玩味的弧度。
若能借此动摇其心志,令其自乱阵脚,甚至不战而溃,岂非省却无数力气?
他悄然运转魔元,那充满蛊惑与煽动性的声音,立时穿透战场喧嚣,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正在奋战的仙门弟子耳中,尤其是那些已接近山巅的年轻修士:
“鹿魁首——!”他刻意拉长了语调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,“莫非是听了什么无稽之谈,真以为那柄只存在于缥缈传说中、能斩灭吾族的神剑‘煌寂’,就藏在这魔山之下,这污秽深渊之中?”
此言一出,如同巨石投湖,顿时在激烈交战的双方阵营中激起千层浪。无数道目光,惊疑、审视、期盼、嘲弄……纷纷投向闵枭,又转向鹿闻笙。
闵枭很满意这效果,继续以那种洞悉一切、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:“呵呵……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可能,一则不知传自何处的荒诞流言,尔等便要为此赌上性命,前仆后继地往这绝地里跳吗?真是何其天真,何其可悲!”
他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寒冰撞击:“尔等可知,这魔渊之中,弥漫的并非寻常魔气,而是万古沉淀、精纯至极的魔煞本源!
触之即如附骨之疽,侵染道基,污浊灵台!更遑论其下那宛若冥河般的浓稠魔水,腐蚀万物,吞噬生机!那里面,除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,还能有什么?
神剑?怕是连神铁投入其中,也要被蚀化成废渣!”
他刻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因他话语而面色微变、攻势稍缓的年轻面孔,语气转为一种看似“恳切”实则诛心的劝诱:“尔等皆是各派菁英,仙途无量,何必为了一个镜花水月般的传说,枉送性命?值得吗?不若就此止步,或可保全有用之身,以待将来。
这浩劫大势,又岂是凭一两人、一两件器物所能逆转?螳臂当车,不过徒增笑耳!”
他刻意营造着绝望的氛围,试图瓦解众人的斗志。
然而,不等他仔细观察鹿闻笙及那些年轻修士的反应,一道冰冷刺骨、蕴含着极致杀意的剑光已撕裂长空,悍然袭至!
“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?与我对阵,也敢分神他顾?!”
君凝道君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响起,挟裹着怒意。
她剑势如虹,抓住闵枭分心说话的刹那破绽,剑光暴涨,森寒剑气瞬间锁定闵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