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张楚并不沮丧,因为他很清楚,自己起码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
张楚瞧着一个个还呆在那里,不知所措的样子,哂笑一声:“当然,如果你们过惯了之前的日子,侯爷我不是不能给。”
“赵娘,拉走,喂猪。”
赵娘笑嘻嘻的躬了躬身:“是,侯爷。”
“赵娘,先给本宫盛两碗。”城阳带着容嬷嬷走了过来。
城阳和容嬷嬷端着碗筷,到了张楚身侧,坐在一起,美美吃了起来,至于公输良,田婆他们,眼看着赵娘真的想收摊子,你看我我看你,不由大急。
“侯爷,你说的这些,可都是真的?”公输良激动。
“侯爷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?”张楚头也没抬。
公输良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,也顾不上其他了,快步走到餐车前面,端着一盆子羊肉汤,嗅着浓郁的香气:“还都愣着干什么?”
他冲自己的队伍方向吼道:“侯爷的话,都没听见?”
“咱们今后,是侯爷的人,是北山县的百姓了。”
“快吃去,吃饱了,好给侯爷干活!”
说罢,公输良也顾不上其他了,把自己怀里的饼子泡进去,然后,也是蹲到了张楚旁边,大大的再咬了一口。
就算是再坚硬的饼子,但凡碰到了羊肉汤,也得软下来。
原本难以下咽的硬饼,吸收了满满羊肉汤,而且这个时候,因为浸泡的时间尚短,柔却不软烂,可以说是刚刚好。
田婆和其他三个队伍的工头也都走了过来。
餐车前,已是乱了。
有羊肉汤,有猪肘肉,谁还吃这又硬又冷的干粮?一个个就跟是疯了一样,不过,乱倒是乱,可乱的热闹,乱的开心。
忙碌了一上午,当能喝上一口热汤,吃上一口热肉的那一刻,不管是谁,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。
“侯爷,说句不该讲的话,你可别笑俺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。”
公输良擦了擦尽是油的嘴巴,把脸从盆子里拔了出来。
张楚斜了他一眼:“说。”
“嘿嘿······”公输良挠挠头,脸上多是有些尴尬和无奈:“其实,我们接到命令的时候,心里,都是拔凉拔凉的,你知道的,曲江坊纺织作坊的教训,才过去多长时间?”
“将近万人死在了那里,可以说是,从我们各衙门调过去的匠人,几乎就没有回来的。”
“而且,而且······我们身边都有熟悉,认识的纺织工匠朋友,他们,也都皆是死在了这个冬天。”
“所以·······”
“我们来的时候,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。”
说到这里,公输良的眼眸深处,有浓浓的恐惧,自然也有热泪无法抑制的淌出来。
曲江坊纺织作坊的那一把大火,让百姓惊慌归惊慌,可百姓却也清楚,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,但,公输良这些工匠不同。
因为死去的人,多是他们的亲朋,多是他们的多年好友和相熟之人。
却一夜,全都死在了曲江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