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上下流言纷纷,嘉帝知道一定有人推动,还是冲着他儿子来的。
会利用双蟒雕像的人不多,这么恨他儿子的更是少数,结合钦天监的话,嘉帝心中已有了个猜测。
他命人暗地里大肆搜捕谢鹤,却也知道这流言和民愤短时间难平。
那有最简单的方式吗?
嘉帝无声看向苏皎。
双蟒雕像有男有女,是她的婢女入宫,去西街也是因为她。
别人会操控的舆论他也会,杀了苏皎,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一人身上,把他儿子干干净净地洗出来。
可她在他动作之前,就绝了他的想法。
如今天下皆知她要入宫,她当着他的面允诺要治好太后,这实在是个太有诱惑的条件。
若她因为照顾太后而死,京城百姓便会对时疫更恐慌,所有的怒也都会聚在他儿子一人身上。
“怕,可留在宫外更是死路一条。”
嘉帝对上她的眼,听罢这句竟有些意外。
“你比朕想象中聪明,可——
若治不好太后呢?”
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,她敢独自入宫照顾太后的时疫,已让他觉得是主动送死,没想到更敢承诺给他治好太后。
“若治不好,我如父皇所愿担下一切,若治好——
我要父皇的一个条件。”
她话说的不急不缓,仿佛早有预料且胸有成竹,这副模样却让嘉帝头一次没对她的僭越生恼。
“你要什么?”
“——云缈的命。”
太后暂落榻的永安宫被打开,苏皎带着帷帽走了进去。
永安宫所剩下的下人不多,满屋都萦绕着艾草味,她迈进去,床榻上的太后双目紧闭,满脸滚烫的红。
她并未靠近,悬着一根银线搭上了太后的手腕。
未几,换罢两只手的脉象,苏皎心中有了些把握。
只看太后的症状,似乎和前世那场时疫所差不多。
苏皎目光四下一瞥。
“窗子关上。”
“娘娘,屋内都是艾草味……”
“关上。”
苏皎斩钉截铁落下一句话,又道。
“今日起,除了一直照顾太后起居的嬷嬷外,你们都不必入内伺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