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紧紧地抱住我,在我耳边轻语,泪水滴在我肩膀上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准说可是。你说过的话,不准反悔。我们拉勾。”
“好。”
我们两人像个孩子般,拉过勾后,都笑了。看着她破涕为笑的样子,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。
这时,港口再次响起喇叭声,督促没上船的旅客抓紧时间登船。
一旁的戈梅尔说道:“师父,我们该走了。”
“好,大伙再见。”
“再见!”
我拎上行李,和父母、朋友们相互挥手告别。
走了一会,赵子悠又追上来,朝我喊道:“你要记得,我们拉过勾的!”
“我记得!”
我再次挥手,向赵子悠告别。她也拼命地挥舞着手。
过了一会,汽笛声长鸣,远航者号缓缓驶出港口。我和戈梅尔站在甲板上远眺,依稀能看见他们还在原地,没有走。只是面容已经看不清了。
我不禁感慨起来。
人说,自古逢秋悲寂寥。而我恰好是秋季离开他们,难免会落寞。
如果说,人生就像旅途。那么,我这一路走来,总有人半途离去。
也许,一直陪伴我走完全程的,只有影子吧。
1907年11月25日,远航者号终于驶入了广州港。
记得九年前,我和康寿延他们来美国时,在海上走了五个多月。如今不到四个月,就横渡了太平洋。
当我走下远航者号,站在祖国的土地上时,忍不住跪下来,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,嚎啕大哭起来。
一会,戈梅尔也蹲下来,拍着我的后背,说道:“师父,没事了,没事了。到家了,应该高兴才是。”
“你说的对。我们走吧。”
我收拾了下心情,带上行李,继续前行。
当天晚上,我和戈梅尔入住港口附近的一间客栈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