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我和戈梅尔入住港口附近的一间客栈里。
我买来酒、花生、烤鱼,在双人房里和戈梅尔对饮,又和他说起谭嗣同、我师父他们的事情。
虽然在船上,戈梅尔已经听我讲起多次,但他依旧很有耐心地听。讲了一会,我自己也觉得太啰嗦了,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。
“师父,喝酒。”
“好。”
喝了几杯后,戈梅尔问道:“那接下来,师父有什么打算呢?”
“自然是先带你在广州城玩几天,再去浏阳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师父我敬你。”
戈梅尔高兴地咧开了嘴。
虽然我们一路上结伴而行,但目的不同。
戈梅尔最希望领略中国的风土人情,自然要满足他的愿望。
也许是第一次喝中国的白酒,酒量向来不错的戈梅尔醉倒了,躺在里面的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。
而我躺在靠窗的床上思绪翻滚,没有丝毫睡意。
一会,我起身推开窗。一道月光照了进来。
看着天上的明月,我突然想起,今天是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,正是美国那边的感恩节。
以前,每年逢到这个节日时,我们两家六口人就在一起,品尝火鸡及其他美食。
哦,说错了。
从前年起,我们两家变成了七口人,外加一个黑人保姆。
前年三月,36岁的这里轱辘多生下一个小宝贝,男的。康寿延给他起名叫做康泽弘。为此,康寿延还请了一个黑人保姆,住在家中,专门照顾康泽弘。
这时候,他们应该已经享受过了美食,正在围坐在一起聊天。
或许,康寿延、这里轱辘多和我父亲,会举起红酒杯互敬;
或许,我母亲正在给康泽弘,讲起中国的神话故事。她很喜欢这个小家伙。
想着这些,我的眼角不禁湿润了。
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。当我在大洋那边,想着这边;当我回到这边,却又想起那边,就像是一个人在玩跷跷板。
自古情义难双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