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渔心头一惊,却见男人双手撑在床榻,缓缓往上挪,直至四目相对。
“你不想有我的孩子,甚至你还想逃走。”萧庭訚怨恨地捏住她的下颌,像是疯疯癫癫的疯子,又松开手,解开自己
的衣袍。
他几乎是不容置喙地如锋利的长剑入鞘。
沈微渔的身体好像被分开成两半,一半苦不堪言,一半仿佛旁观者,望着“自己”如何痛彻心扉,拼命挣扎,又望着萧庭訚明明行凶者如何残暴不仁,却在吻下她的一刻,落下红色、鲜艳,又瞩目的血珠。
我与君不死不休。
君与我同生共苦。
沈微渔胸口好似千刀万剐般,猛然睁开双目,起身往床边吐出一口鲜血。
从梦中惊醒的沈微渔,身子在发抖,面容划过一道泪痕,没入衣襟。
后知后觉,沈微渔才知道是自己落泪了。
为何落泪,不过梦一场,可沈微渔捂着胸口,颤抖的双手似乎都在告诉她为何如此。
沈微渔久久没有闭眼,迷惘着望着屋内的漆黑,眼前浮现的却是梦中的点点滴滴。
不过是黄粱一梦,镜花水月。
可沈微渔久违的胸口疼痛,又开始发作起来。
沈微渔突然有种可悲的念头,明明已经离开萧庭訚身边,为何一个梦魇,却能让她方寸大乱。
倏然,一道孩儿“咯咯”响起,打破她的伤春秋悲,俯身往内侧瞥去,粉雕玉琢的乐儿不知世事地鼓掌望着自己。
那一刹那的哀愁,痛苦,统统化为云雾散去,沈微渔擦去唇角血迹,挤出笑容,抱起乐儿。
乐儿茫然不知,傻傻地大笑。
未阳宫内,罗纱黄帐外,一道身影影影绰绰。
“陛下,该用药膳了?”洪公公举着托盘,小心翼翼来到罗帐外垂首。
“嗯。”一道不轻不重的男声响起。
紧随其后便是罗帐掀开,用小小的金玉钩在一旁。
萧庭訚已经坐在床边。这段时日他面容清瘦,锐利的眼眸平静无波,可只轻轻睥睨,便让人顿感无穷的胆战心惊。
洪公公垂手招人进来伺候,之后将托盘放在黄花梨木的矮几上,本想亲自端上去给陛下。
然而不速之客却打断洪公公的举止。
“启禀陛下,朝生姑娘求见。”
“事情办好了?”他冷声道
十三下跪拱手颔首示意。
萧庭訚挥挥手道:“打发她走。”
十三当即拱手退出殿内,一直在殿外候着的朝生忧心忡忡地徘徊。
见他出来,迫不及待上前过问,“陛下怎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