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的声音,如同惊雷。
整个乾清宫,死寂一片。
崇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,他们以前见过。
可近两年以来,都没发作过了。今天,这是怎么回事?
被崇祯厉声呵斥,须发皆白、素以老成持重着称的吏部尚书李遇知,只觉一股寒气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膝盖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跪倒在地。
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陛。。。。。。陛下!臣惶恐!臣万死!”李遇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陛下,吏部上下,皆按祖宗成法,兢兢业业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“称职者,升迁;平常者,维持原职或平级调动;不称职者,一律降级使用、调任闲职、勒令致仕、甚至罢黜。”
“吏部上下,更。。。。。。更不敢收受半枚银元啊!”
“不敢?”崇祯声音陡然拔高:“李遇知,朕问你!”
“这江苏知府陈洪谧,贪污受贿银子三万七千两,如何评的称职?还要升南京户部侍郎?”
“这苏州通判陈服远、推官袁枢、经历王梦鼎、司狱李应科、税课司大使钱肃乐,尸位素餐,正事不干,如何评的称职?还要升迁?”
以上这几位,是崇祯在苏州亲自审判、定罪的人,居然也在升迁名单上,这让崇祯如何不生气?
“还有这个!”崇祯的手指猛地一划,声音更加森寒。
“这应天府尹李正茂,土地田亩清查不清,如何评的老成持重、理事勤勉?如何评的称职?”
“还有,常州知府宗灏、松江知府张铫、镇江知府戴可立、徽州知府秦祖襄、浙江巡抚张秉贞、杭州知府刘自泛、湖州知府王士誉、嘉兴知府钟鼎臣、徽州知府秦祖襄、宁国知府朱元锡。。。。。。这些人,都评的甲等,依据何在?”
“朕从南直隶来,一路明察暗访,走过这些地方,可都是民生凋敝、政令不通、隐田不清、税赋不明,无田无地流民众多。”
“如此考核,令朕寒心!”
。。。。。。
崇祯连珠炮般的追问,直问得李遇知天旋地转。
陈洪谧是崇祯亲自挑选的、派往苏州任知府的人,考核不给甲等,那该怎么给?
其他的那些巡抚、知府,也没有多大错啊,如何不给考核通过?
“陛下。。。。。。陛下明鉴!”李遇知伏在地上,声音嘶哑绝望。
只能试图辩解,“常州知府宗灏、松江知府张铫、镇江知府戴可立、徽州知府秦祖襄四人,任上…虽无显绩,却也…却也未曾大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