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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、果然。
言抱月站在客厅的水晶灯下,孤零零,瘦削的身体就像黑色的枯枝,他没有任何表情。
所有人看着他,有怜悯他满身伤痕的,有嫉妒他能得到范家报答的,还有嘲笑他不自量力,妄想攀上范小少爷的。
一如既往,他只不过又一次被玩弄,又一次高高抛起再重重地跌落。
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,总是这样对待他。这次已经算好的了不是吗?至少他获得了所谓的回报。
他习惯了。
他向钟晴点头致意,正想转身离去时,突然听见了细细的呜咽声响起。
他下意识看过去,对上幼崽眼睛的同时,呜咽声转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。
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……要抱月,就要抱月当我哥哥……”
范绵没想到钟晴会拒绝他,明明妈妈对他向来有求必应的。但他反应很快,立马就想到一个成功率很高的解决办法。
对于幼崽来说,家长们最受不了的是什么?
那就是哭!不停地哭!大声地哭!撕心裂肺地哭!
在哭声攻击下,心软的家长会无奈投降,率先答应孩子的要求,而心硬的家长则会被烦到无可奈何,最终答应孩子的要求。
于是范绵利用发达的泪腺,调整情绪,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验派表演方式向众人展现最真实的哭戏,哭起来就忘情了,发疯了,没命了!
接下来,无论钟晴怎么哄,范绵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哭,叫喊着要哥哥,只要抱月哥哥,小脸皱成一团,哭得通红,看得人好不心疼。
她看向言抱月,想拜托他上前哄哄范绵,但少年早已自乱阵脚,整个人都僵硬成石头了。
钟晴叹气,她显然是那类心软的家长。
她贴贴宝宝果冻似的小脸,用佣人递上来的丝帕细细擦拭他的眼泪:“好了宝宝,是妈妈不对。别哭了,妈妈答应你好不好?”
“从今天起,抱月就是你的哥哥了。”
她实在不忍心见宝宝难过,而且范绵柔弱的身体根本不能承载过多激烈的情绪,只能先答应下来。
那就先观察半个月……她看紧点就好。
半个月后,她会彻底看清楚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,然后,不容置喙地决定他的去留。
闻言,范绵立刻收起眼泪,收放自如的小模样让钟晴哭笑不得,拿他没办法。
他从妈妈怀里下来,跑到言抱月跟前,围着已经僵硬成雕像的少年转来转去。